手臂,腕间金铃清脆作响。 李羡鱼脸颊更烫,脑中空空,连带着原本灵巧的手指也笨拙起来。一道披帛,解了好几次,才终于解开。 而在披帛坠地的那一刻,少年便像是从网里逃出的银鱼,立时从地上弹起身来。 金铃又是一响,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梁后。 李羡鱼红透了脸,始终没好意思再唤他。 只在金铃声里悄悄理了理身上紊乱的披帛,努力装作这件事并未发生过。 * 两人从午膳时分一直安静到窗外明月初升。便连中间的两顿膳食,都没同在一张案几上用。 李羡鱼面上的热度似是没褪下来过,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一大堆念头海潮般涌来涌去,像是要将她湮没。 她想—— 这算是占人家便宜吧。 在话本子里,这样占了人家便宜的,可是要负责的。 可是,她又不是男子,不能娶临渊。即便是嫁给他,也是不行的。满朝文武,她的父皇,她今日见过的皇叔,都不会答应。 那她这样,岂不是便成了话本子里的登徒子? 正当她胡乱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的时候,倚坐在梁上的少年心绪同样紊乱。 他素来不喜旁人接近,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猝不及防地扑倒在地上。 他应当厌恶才对,即便是因此动了杀心,他亦绝不意外。 可少女的身子是这样的轻,她的身上又是那样的软,像是一朵被春风从枝头吹落的木芙蓉花,轻轻柔柔地落在他身上。 柔软,纤细,淡香宜人。 令人甚至都不敢用力收拢指尖。 这是从他有记忆以来,从未有过的感受。 少年心绪烦乱,眉心紧蹙。 而此刻,红帐垂落处,还传来祸首轻细的语声:“临渊,你,你要不下来吧。我和你道歉。” 临渊薄唇紧抿,并不作声。 他并不想要李羡鱼的道歉。 他只想尽快将此事带过,永不再提。 殿内静默了一瞬,立在梁下的少女局促地揉了揉自己的衣角,终于鼓起勇气。 她小声:“你下来吧,我对你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