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眉头皱紧,一脸不开化的老古板模的人。” “其余之人,皆不可。” 李宴回首,向她所指的方向望。 稍顷,他伸手摁住微跳的眉心,阖眼低声:“那孤的太傅。” * 宴席散,李羡鱼独自踏上回宫的车辇。 送她前来赴宴的长随觉出少了一人,便问道:“公主的影卫不随您一同回宫吗?” 李羡鱼闻言,下意识地抬眼,向人群里望。 见已看不见少年的背影,便又轻轻垂下眼来,小声替他掩饰:“他买些东西,一会便回来。你先送我回宫便好。” 长随拱手称。 数个时辰后,城东小径上。 散席后,又与狐朋狗友灌了不少黄汤的薛茂醉醺醺地走在路上,吆喝着自己那名新纳的小妾的名字:“柳枝,过来,过来伺候爷就寝——” 说话间,他冷不丁一脚踩上什么东西,本就摇晃的身子又一歪,咕咚一下倒在地上。 薛茂挣扎着要起身,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伺候人都伺候不好,明老子把你卖窑子里——” 话至一半,他本能地低头。 一下便对上了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绊倒他的,不别的东西,而平日里跟着他威福的几名打手。 薛茂‘妈呀’一声叫唤,酒醒了大半,连滚带爬地想要逃跑。 只不待他爬起身来,手上立时便传来一阵锐痛。 一截雪亮的剑锋穿透他的掌心,他钉在地上。 杀猪似的惨嚎里,薛茂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时近宵禁,暮色沉沉。 偏僻的小径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尸首,而持剑贯穿他掌心的玄衣少年戴着铁面,看不清容貌,露在面具外的凤眼寒如冰凌,看他,如看一件死物。 薛茂两股战战,哆哆嗦嗦地想找自己的钱袋:“别杀我,别杀我,你想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 话音未落,少年已收回长剑。 鲜血如线撒出,薛茂又一阵惨嚎,捂着手掌在地上打滚。 少年冷眼看着他,像看着一条死狗。 “带我明月夜的入口。” 薛茂浑身汗,听见这几个字又一哆嗦:“明月夜?你怎么知道?” 少年没有回答,剑锋一横,抵上他的脖颈。 薛茂面色立时煞白:“别,别,别杀我。我带你。” 少年冷眼看他,退开一步,身形隐入夜色。 “带路。” 两人便这一前一后地在街面上行走。 直至,远处的更漏声遥遥响起,宵禁终至。 薛茂忍着疼,眼珠乱转,脚下的步子悄悄改了方向,试图往远处一列巡值的城门卫跟前撞。 只还未踏出几步,冰冷的剑锋便贴上他的脖颈。 一道血线渗出,少年冰冷的语声响在他身后:“你可以试试,城门卫先来,还你的血先流尽。” 锐利的痛意从颈间传来,薛茂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街面上。 他点头如鸡啄米,嘴唇哆嗦着:“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这便带您过。” 薛茂再不敢造次,沿着小径走了许久,又穿进道不起眼的暗巷,良久终于在巷子深处停下步子。 他道:“就这里。您,您可以放我回了吗?” 临渊抬眼。 眼前一座看似寻常的花楼。 时至宵禁,街面上已无行人。 倒花楼内仍旧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男子狎昵的语声,与女子银铃似的娇笑。 气氛旖旎,看不出半点明月夜中嗜血狂热的模。 临渊持剑抵着他的后心,眸色淡淡:“进。” 薛茂却不挪步,而赔着笑道:“就这进,便只普通的花楼。还要一件信物行。” 临渊道:“红宝石面具?” 薛茂一愣,继而连连点头:“,。那张面具放在我的卧房,我现在便带您取。” 薛茂说着,半低下头,掩住眼底的狰狞之色。 只要能够回戒备森严的薛家宅邸,他便有法子让这个少年有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