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步。轻轻垂下羽睫。 在满地的霜花中,知晓,这一个漫长的秋日终是过去。 * 三日后的黄昏,荣江城驿站中。 少正给自己的骏马喂着草料。 几名踏着宵禁的漏声入城的商贾也在此歇脚。 他们要了两壶酒,几样菜肴,正一壁吃着,一壁高谈阔论。 临渊对此并不留意,只等着骏马吃完了草料便重新启程。 但不过转瞬,一阵马蹄声急急而来。 驿站内的人同时抬眼,看见一人骑着骏马,行色匆匆而来。 衣上满是尘土,马背上配着的水囊也已干瘪。 像是昼夜赶路所致。 而自服制上看,似是军中传令的斥候。 途径驿站,他并未停留,仍旧是扬鞭催马,踏着夜色急急奔至城门前。 见城门紧闭,这才翻下马,一脸懊悔地直拍马背:“该死,要是早一步便好。” 在驿站里歇脚的商贾们对视一眼,便又要了一壶清茶,一碟点心,走到他旁去套起近乎:“军爷,怎么那么急着京城?可是边关又要打仗了?” 斥候赶了一日的路,此刻正口渴,接过茶水咕咚咚地喝了,末了一抹嘴,话匣也随之打开:“瞧你这话说的,边关的战事什么时候停过。若是为了这事,犯得着我昼夜不停的赶过来传讯?” 商贾们隐隐有些紧张,压低了嗓音问:“难道是——要打玥京城里来了?” 斥候瞪大了眼,怒道:“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是北面的呼衍来朝!至多六七日,便到京城!” 临渊闻言,喂着草料的动作略微一顿。 外邦来朝多是节前后。 如今立冬便来,不像是前来朝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难道,是要再起战事? 他皱眉,侧耳静听。 斥候却似乎察觉到自己嘴快,立时住口,不再搭理这些套话的商贾。 他迅速上马,调转马头重新往。 马蹄声夺夺远去。 几名商贾也唯有重新坐到驿站里。 他们酒后闲来无事,便就着此事议论起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褐衣商贾道:“怎么又有来朝的,春日的时候,不是才刚来过?” 另一名朱衣商贾嗤笑:“你连这都不知道?春日的时候,来的是贺术。过几日要来的,是北面的呼衍。” 褐衣商贾被他这般嘲笑,酒意上头,涨红了脸。 “我怎么就不知道!我只是记不起那个名字罢了!今春日的时候,我就在玥京城里,可是亲眼看着皇帝主嫁出去的!” 他大着舌头感叹:“每这些外族过来,大玥都要嫁主送嫁妆。如今这春日里嫁出去一位,节还没过,又要嫁出去一位。真不知皇帝还有多少主能嫁。若是嫁完了,不会拿宫里的妃嫔去充数吧?” 朱衣商贾脸色大变,赶紧伸手去捂他的嘴:“你不要命了?这话你也敢说?” 褐衣商贾这才猛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酒意登时便被吓没了大半。 他脸色煞地连连点头,掰开了同伴的手,低声道:“酒后胡言,酒后胡言,当不得真,莫怪,莫怪。” 出了这档事,商贾们不敢停留,立时便纷纷结账起。 还未行至驿站外,便听骏马一声长嘶。 玄色武袍的少挥剑斩断缰绳,策马往玥京城的向疾驰而去。 * 披香殿内,灯火熹微。 李羡鱼的禁足之期已到,却并没有出去游逛的兴致。 仍旧是留在披香殿里,斜倚着熏笼,手中的话本又慢慢翻过一页。 一轮明月徐徐攀至柳梢,狐狸与卖花女郎的话本也终于被读完,重新放箱笼里。 熏炉里炭火渐渐没了热意,寒意从四面八渗来,像是要吞没。 李羡鱼心绪低落,不想唤宫人添炭,便拢紧了斗篷站起来,往红帐里行去。 即走到榻前的时候,槅扇被人叩响。 “临渊?” 李羡鱼下意识地过去,轻轻唤了声。 廊上却传来竹瓷的语声:“主,太极殿的青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