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执霜已将她的护甲卸尽,打开了她丢来的瓷瓶。 头的粉末是朱红色的,看着像是春日留下来的蔻丹花粉。 执霜试着加水匀开,见色泽红艳,便取了些以布片沾了,小心翼翼地裹在宁懿的指上,又棉线缠起。 第一根玉指还未缠裹好,李羡鱼却已经轻轻点头。 她像是落定了决心:“若是皇姐一定要去的话,嘉宁陪皇姐过去。” 宁懿凤眸微眯,视线落来。 “小兔子什么时候么大胆了?” 她习惯性地想伸手去捏她的脸,但指尖一抬,才想起自己还在染指甲,愈发是倒了兴致,只懒懒道:“还是罢了。你过去,只碍手碍脚。倒不如赶紧回你的披香殿,找你的个小影卫去玩儿去吧。” “皇姐!” 李羡鱼被她说得红了脸。想要起身回去, 但方站起身来,还未出几步,她便忍不住回过脸来,放轻了语声问:“皇姐,您真的要嫁到呼衍去吗?” 宁懿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一样,笑得连鬓上插着的步摇流苏都曳出光来。 她不再管自己指尖还缠着布片,招手便让她过来。 她的目光灼灼:“小兔子,你过来。” 李羡鱼依言近了些,又顺着她的话略微俯下身去,将耳朵凑近她的唇畔。 等着听她要自己说什么秘密。 宁懿半直起身来,在她的耳畔轻笑出声,语调轻快,一双妩媚的凤眼却像是结着冰凌。 “让个恶心的老东西别做梦了。” “大玥没有公主嫁给他。” 李羡鱼轻愣,还想再问,宁懿却似有些厌烦了。 她令执素抱来雪貂放到自己的榻边,凤眼冰凌化去,波光流转:“你若是再不回去,便令将它丢进你的披香殿去。” “冬日兔肥,正好够它饱餐。” 李羡鱼知道皇姐言出必行。 慌忙噤声,起身向她辞行。 冬日清寒,宁懿懒得起身送她,便索性阖眼,拥着狐裘在贵妃榻上小睡。 直至半个时辰后,她小睡初醒,见执霜执素仍旧守在身畔。 而指上的蔻丹已染好。 她抬手,就着今日熹微的日光轻望了望。 见蔻丹殷红如血,潋滟欲滴,凤眼的笑意更浓。 “吧。” 她站起身来,将木托盘的鎏金护甲一枚一枚地戴好,红唇勾起,笑影深浓:“去太极殿给父皇请安。” * 太极殿内,铺着厚密的波斯绒毯。 墁地的金砖底下烧着地龙,即便是在冬日,温暖如春。 李宴入内拜见时,却在其中见到了意想不到的。 他的皇妹,宁懿。 彼时,宁懿正坐在皇帝下首的圈椅上,卸了自己的鎏金护甲,亲手为他剥着一碟葡萄。 看着场谐。 父慈女孝,不过如此。 但当内侍通禀,宁懿亦抬眼看见李宴后,上的神便冷了下来。 她拿帕子拭去指尖上残留的葡萄汁,起身向皇帝随意福了福身:“既皇兄来了,宁懿先行告退。” 皇帝不在意,挥手让她退下,又看向太子,语气不善道:“你今日又想说些什么?” 自东宫围府事后,他的态度一直如此。 想是心中有了忌惮。 李宴的态度仍是谦恭:“儿臣此次前来,是为呼衍事。” 他道:“康乐年幼,前去呼衍亲多有不妥。还望父皇收回成命。” 皇帝一听是此事,色愈沉。 他双腿毫无知觉,无法起身,便唯有抬手大力拍上一旁的木制扶手,怒斥道:“朕已下旨,岂容旁在此置喙!” 他说着,抬目看向李宴,眸底的神阴鸷:“还是,你连这等小事都想抗旨?” 他厉喝:“你是真想谋逆不成?” 李宴垂眼,低声告罪。 若是往日,他仍再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今日,他却像是真的知错了一般,如皇帝所愿一般平淡地将此事揭过,重新说起另外几件政事。 而皇帝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