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凉意与少年唇齿间的烫热一同侵来。 将睡梦中的少女吵醒。 “临渊。” 她朦胧抬眼,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有些茫然地问他:“你是要吃掉我吗?” 临渊短暂地停下动作,颇有些切齿地问她:“公主为呢?” 更漏已深,榻上温暖如春。 如此好眠的时节。 李羡鱼也困得支不住眼皮,便重新阖上眼去,红唇轻碰了碰:“你才不会。” 她说着,又侧过身来,将自己重新团进他怀里。 她殷红的唇瓣轻轻抬起,梦呓似地在他耳畔绵甜道:“我相信你。” 临渊握在她皓腕间的指收得更紧。 他垂下双浓黑的凤眼,向怀中熟睡的少女。 她睡得安宁,黛眉轻展,红唇微抬,唇畔梨涡清浅。 这的纤细,美好,毫无防备。 似一朵他抬手便能折下的花。 他喉结微滚,眸底晦暗得不见天光。 但最终,仍是一寸寸地松开了紧握着李羡鱼皓腕的指。 他在夜色中侧过脸去,齿关紧咬,强忍着没有动弹,任由李羡鱼就这抱着他,在他的身上取暖。 待李羡鱼的呼吸重新变得清浅而匀停,他才从榻上起身。 径直浴房里用冷水将自己洗了数遍,直至窗天光微明。 两个时辰后,柔和的晨光照入红帐。 李羡鱼也从梦境中醒转。 她朦胧在榻上坐起,想要趿鞋起身。 视线一偏,却见了还睡在身侧的少年。 日光透过红帐,斜照在他的面上。 少年鸦青的羽睫淡垂着,掩住双过于清冷的凤眼。 淡金色的光影将他原冷峻的轮廓柔化,显出少年人特有的清朗与温柔。 李羡鱼趁着他还未醒,偷偷了阵。 继而,抿唇轻笑了笑,小心翼翼地从榻上起身,又替他将被角掖好,步履轻轻地往浴房里走,努力不去惊醒他。 她很快便走过了围屏,轻手轻脚地开始洗漱。 而榻上的少年也睁开一双浓黑的凤眼,往她的方向睨了眼。 他薄唇紧抿,似有不悦。 但最终,还是在李羡鱼出来之前重新阖眼。 并顺势占据了她整张床榻。 * 比之夜间的美好,往和卓雪山去的路程对李羡鱼而言,却是辛苦而乏味。 皇室的轩车宽敞,坐凳上也铺了厚厚的毛毡,尽量减少了路上的颠簸。 但一连半月的奔波下来,李羡鱼仍旧是有些支撑不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坐姿也从一开始的端坐,最后因为成日坐着,累得腰身酸软,而不得不偷懒倚在大迎枕上。 唯一令李羡鱼觉得欣慰的是,窗的风景常有变化。 时而是群山,时而是湖泊,时而是冬日里一望无垠的田野。 而每路过一座城池,年节的氛围便也随着时间推移而愈发浓烈。 在皇室的车队抵达淄郡的时候。 年节终至。 当夜,当地的郡守与大小官员恭敬相迎,在官府中办了一场最为盛大的宴席。 迎这个储君登基后的第一个年节。 李羡鱼端坐在垂帘后,小口小口地吃着一块甜口的年糕,有些心不在焉地着场内的歌舞。 想着城内此刻不道是怎的热闹。 也是不是正在放爆竹,舞狮子,花鼓。 而她却要坐在这里,着这群官员们或是殷勤,或是唯唯诺诺地向皇室寒暄。 正当她托腮愁闷的时候,眼前光影微暗。 李羡鱼轻抬起眼来,却见她如今已是陛下的皇兄立在她的垂帘,略带些无奈地唤她:“小九。” 李羡鱼回过神来。 她匆促自案后起身,因自己方才的离神而有些脸红:“皇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宴颔首,语声淡淡:“嘉宁,今日是年节。新年伊始,你不应当满面愁容地坐在这里。” 李羡鱼愈发赧然。 她轻声认错:“皇兄说的是。嘉宁会努力高兴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