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后今日一身宝蓝色宫装,妆容淡雅,神色平和。
见李羡鱼与临渊入内,便仪态端雅地放下手中的书册,令宫人给他看座赐茶。
李羡鱼上前向她行过礼,乖巧地在临渊旁侧的花梨木椅上坐落,伸手去端宫人奉上的茶盏。
指尖还未来得及触及杯盏,临渊便毫不犹豫地将她的茶盏拿走。
他冷淡道:“昭昭不爱喝茶。”
李羡鱼轻怔。
她轻望了临渊一眼,在对上他警告的视线后,便也乖巧点头,轻声圆场道:“在玥很少用茶。”
赵太后坐在上首,闻言也只是淡淡‘哦?’了声。
她淡笑着问李羡鱼:“是么?那在玥的时候,都喜欢喝些什么?”
李羡鱼轻声道:“白水。白水便好。”
赵太后轻笑了笑,抬手对身后侍立的宫娥道:“尺素,去换一盏白水来。”
名为尺素的宫娥恭敬福身,往垂帘后退下。
稍顷,一盏白水很快便重新送来。
盛在白底淡花的瓷盏里,清澈见底,无一丝杂质。
李羡鱼伸手接过。
她端起茶盏,依着临渊来时的话,轻抿一口微沾了沾唇,对赵太后莞尔:“多谢母后。”
赵太后微微颔首。
那双淡漠的凤眼里始终波澜不兴。
在李羡鱼望向她的时候,她也细细打量过李羡鱼。
她曾经在李羡鱼的封后典上见过一面。
隔得甚远,看得并不切。
今日人便坐在她的面前。
除去皇后隆重的吉服,除去庆典当日的盛妆,更可见少的本来面貌。
明眸皓齿,雪肤红唇。
鲜妍明媚得似一枝春日里开出的碧桃花。
赵太后持盏看着。
她想,她也曾少过。
但作为世家里培植出来的嫡,她即便是在闺中时,也从未这般明媚过。
宫里倒是见过这样的子。
但也未曾似她这般,清澈的见底。
方才抬眸时望向渊儿的那一顾,便似将心思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刻在眼睛里。
赵太后淡垂下眼帘,换了个持盏的姿势。
她想起渊儿执离开胤朝之前的事。
他说,要去迎他的皇后。
她问过,是什么样的子,适合做胤朝的皇后吗?
她那性情冷漠的儿子只留给她一句话。
‘儿臣喜欢,便合适。’
未曾想,倒是这样一名少。
确是令她觉得不可思议。
就像是上盘旋的鹰,叼来只白白嫩嫩的兔子。却不是为了拿来果腹一样不可思议。
赵太后轻笑。
她抬手让李羡鱼走近些,启唇问她:“来哀家宫里前,渊儿与说过什么话吗?”
李羡鱼没想到赵太后会当着临渊的面这样直白地问。
她微微一愣,继而小心翼翼地否认:“没有。”
“陛下在落朝后,便带昭昭来寝殿拜见母后。”
赵太后嗯了声,像是信她所言。
李羡鱼悄悄松了口气。
她示跟来的月见将带着的礼物奉上,向赵太后恭顺道:“这是昭昭从玥带来的礼物。还望母后能够喜欢。”
赵太后视线徐落。
她轻易地便从一众的珠宝古玩间,寻出一方绣帕来。
浅蓝底,绣着青松白鹤。
绣法灵动,看着倒不似是宫中绣娘的手笔。
赵太后便执起这方绣帕,问李羡鱼:“是亲手绣的?”
李羡鱼点头,轻轻应了。
“不道母后喜欢什么纹样。昭昭便寻着祥瑞些的绣了。”她说着,微微展眉:“若是母后有其余喜欢的,昭昭也可以再绣一方。”
赵太后笑着道:“这方便好。”
她将绣帕收了,褪下她腕上戴着的一对白玉镯子送给李羡鱼:“哀家挺喜欢这样的孩子。这对白玉镯,便算是见礼,收着吧。”
李羡鱼向她道谢,乖巧地双手接过。
她腕上已经戴着临渊雕的红珊瑚手串。
可赵太后亲手送的白玉镯,她却不能不戴。
便唯有当着赵太后的面,将红珊瑚手串褪下,打算暂且收进她的荷包里。
荷包取出,赵太后的视线淡淡往上一落。
临渊立时察觉。
他剑眉紧皱,立时起身,挡到李羡鱼身前。
李羡鱼轻讶。
而赵太后徐徐搁落茶盏,轻轻笑了声:“怎么,还怕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