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启程。
马蹄踏踏,烟尘滚滚。
在仪车行过李羡鱼身畔的时候。
她听见赵太后隔着绣金的绸帘,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就祝你,不会有赌输的那一日。”
李羡鱼秀眉微弯。
她有反驳,仅是依着晚辈的礼节轻福下身去,对着赵太后远去的仪车恭顺道。
“昭昭恭送母后。”
她想,不同的人之,也许本来就不能互相理解。
但这都不要。
要的是——
她回过身去,提着被风吹起涟漪的红裙,走还在等她的临渊。
“临渊。”
她眉眼弯弯,执起他的手,往远处的皇城里走去:“我们回承乾殿里去。我有很要的事,要告诉你。”
*
当他们回到承乾殿的时候,恰是最后一缕天光敛尽。
李羡鱼亲眼看着金色的光芒消散殿顶赤红色的琉璃瓦后,方执着临渊的手,带着他回到素日里居住的寝殿。
临渊拿火折点燃途径宫灯,将光线昏暗的寝殿照亮。
他侧身问她:“公要臣说什么?”
李羡鱼却有回答。
她拉着临渊走到长案前,将案几放着的东都推到一边,又将他摁坐到长案后。
“我去拿给你。”
她抿唇笑,解下臂弯缠绕的披帛,折叠两下,将临渊的眼睛蒙。
“你在这等等我。在我回来前,可不能偷看。”
临渊有拒绝。
他坐在长案后,听李羡鱼步履轻盈地绕过绣金屏风,顺着游廊离他的寝殿。
这一去便是许久。
直至两刻钟后,绣鞋踏过木制游廊的轻微声响再度传来。
临渊侧首,听见李羡鱼推紧闭的槅扇,绕过横置的屏风走到他的长案前。
同时,面食的香气铺面而来。
李羡鱼语声带笑:“好了。你可以看我了。”
临渊取下蒙眼的披帛。
见李羡鱼眉眼弯弯地站在他的面前,手里还捧着一碗长寿面。
面卧着一只剥好的红鸡蛋。
他面前的龙案还搁着一盏熬得浓浓的乌梅汤。
李羡鱼对他望来的视线,殷红的唇瓣抬起,唇畔绽出两个梨涡来。
“临渊,生辰吉乐。”
她将手里的长寿面放到他的面前,同时在对侧的长案后坐落,满怀期许地支颐望他:“这是我自己做的。你尝尝。”
临渊视线微顿,低声问:“公怎知今日是臣的生辰?”
他分明给内务府下过令,今年的万寿节不必操办。
李羡鱼被他问得有些赧然。
她耳缘微红,很轻地道:“其实,在大玥的时候,在我们还未成婚的时候,我偷偷去内务府里,看过你的生辰牌。”
临渊垂落眼帘,素来清冷的凤眼里铺淡淡笑影。
他将碗端到面前,抬手执筷,尝了口李羡鱼亲自为他做的寿面。
面条入口,他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顿。
李羡鱼似有些局促,也似小声找补:“这是我第一次下厨。可能不太好吃。”
“你要是觉得难吃的话,象征性地吃一口便好。”
临渊将面咽下。
他薄唇微抬,笑意在眼底铺染:“不算难吃。”
他也相信,李羡鱼是第一次下厨。
因为,她在做这碗面的时候,似乎忘记放盐。
但他有多言,仅是新执筷吃面。
一整碗的寿面很快吃完,酸得令人蹙眉的乌梅汤也被他饮下。
临渊将杯盏空碗放在一旁,拿布巾拭过手,抬眼看李羡鱼。
似在等待什么。
李羡鱼依旧是眉眼弯弯的模样。
见临渊看她,便十分自然地从袖袋里拿出藏着的香囊递给他。
“今岁的生辰礼。”
临渊伸手接过。
藏蓝底,流云纹,四面以银线锁边,勾勒出翻涌起伏的云海。
当初李羡鱼绣给他的荷包很是相衬。
正好能够同时佩戴。
临渊将香囊收下,李羡鱼送的荷包藏到一处。
他眼帘微低,凤眼里笑影深深。
他想,大抵等十年二十年后,他能收集到一整套李羡鱼送的配饰。
但如今——
他抬起眼来,复又看李羡鱼。
他得寸进尺地道:“还有呢?”
李羡鱼有些微怔。
她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