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什么分别。
就当是,让他少挨一顿鞭子吧。
司正见此,便略一颔首,自屉内取出锦册,于面前的长案上摊开。
李檀拢了拢袖披帛,抬步走到长案前,微一低首,便从锦册上见自己的字。
底下还有一行,尚且空,是留影卫上所。
少年同时上前,拿过长案上的狼毫,却没立刻落笔。
他侧脸李檀,李檀也他。
两两对视一会,李檀语声很轻地问:“你不愿意吗?”
她并没有强人所难的习惯。
虽然他比其他影卫要好相处一些,是,若是他真的不愿意的,她也不是不能再换一人。
少年未来得及答,站在长案后的司正已厉声训诫:“十九!”
“君臣有别,这里没有你置喙的余地!”
少年叹口,认命似地接过笔,在锦册上写下十九两个字。
临到要滴血的时候,他却没接司正手里的银针。
他摇头,总带意的眼睛里藏点不易察觉的嫌弃:“我可不别人过的银针。谁知道上面沾过什么——”
他说,竟然真的从袖袋里取出一张卷好的针带来。
洁白如雪的锦缎,数十枚针具整齐罗列。
材质不同,长短不一。
落眼,竟比太医院里太医的针具还要齐全。
少年从其中捻出一根,干脆利落地将血滴在写好的字上,又以食指摁下,将鲜血化为一轮清晰的朱印。
李檀低头了,在少年拿布巾擦手的隙里问司正:“这样便好了吗?”
许是今日笄礼过于繁复,将她的体透支的缘故。
她此刻在影卫司里逗留不过一刻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双颊便已白透,似褪尽釉彩的瓷器。
令人光是远远,都会心生不安。
这般难以掩饰的病弱,令身旁正上的少年侧首向她。
眉梢微抬,若有所思。
司正似察觉到他心中所想,眸色凌厉地视向他,无声地告诫他别动多余的念头。
同时对李檀比手:“请公主宫。”
“影卫司中还有杂事交代。日落前,十九会至华光殿中。”
李檀微微启唇,想要询问影卫需要做些什么。
尚未出声,一阵熟悉的心悸感霎时而来。
她面色雪白,本能地扶住贴身侍女绿萝的手臂,秀眉紧蹙。
绿萝是见过她发病时的模样的。
一时慌忙搀住她的身子,语声都颤抖:“司正,我家公主素来体弱,快,快请太医来。”
她的音未落,适才还站在一旁的少年已十分利落地伸手扶住李檀,迅速翻过她的手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腕脉上,眉梢抬起,眼底转过点惊讶与未来得及掩藏的深浓兴味:“我还是第一次在活人身上把到那么细的脉。”
他说,很自然地从针带里捻出根银针,往她手腕上的神门穴上落。
银针未至,司正已箭步上前,劈手拦住他,语声凌厉:“你可知道自己学的是什么?胆敢到公主身上!”
少年垂眼藏住眸底的神色,眼微弯,避就轻:“医毒又不分家。而且我这银针上又不带毒……”
司正眼底寒彻,不欲与他争论,亦不许他轻易施针。
他迅速抬手,令司内的其余影卫请太医。
影卫还未动身,李檀已从短暂的心悸中平复下来。
她扶绿萝的手臂,新直起身来,对意见分歧的两人轻轻摇头。
“没关系的。”
她抿唇了,面色在春光里愈显苍白,通透如瓷:“医与毒没有什么分别。”
毕竟,从她出生起。
医也试过,毒也过。
她的病始终没有什么起色。
都是一样的。
影卫司内的争执也因此停止。
司正对她比手。
那少年也同样向她,那双黑曜石似的眼睛微眨:“你真这样想?我只是随便说说。”
李檀也他。
她猜不到他的真假,便也不再过多探寻。
仅是对他展眉莞尔。
少年之以,将手里的银针新缚雪白的绸缎。再将针带一卷,利落地收自己的袖,像是从来没有拿出来过。
李檀体不支,便也没有在影卫司里的久留。
在他收针带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