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拿手里的风灯照着去路,清润里语声里藏着得逞的笑:“臣也是这样想。”
去太医院里的路原本是笔直的一道。
但十九为了带她避开巡值的金吾卫,少不得要绕远路。
绕得最远的时候,李檀都觉得她依稀瞧见远处波光粼粼的御河。
幸好,在李檀觉得有疲惫的时候,终是见太医院浅红色的殿门。
十九用同样的手迷晕守夜的药童,带着李檀悄悄从正门里进去,一路往太医院的花厅里走。
此时夜阑人静,太医们早已落值,偌的太医院内,仅有寥寥数位太医值守。
其中的三位还被临时召到皇帝太极殿内诊,仅留一位快要告老还乡的耿太医在此坐镇。
但李檀不知道这件事。
她一路将脚步放轻,但仍旧是悬心吊胆。
尤其是十九拉着她走到太医院里的御药房的时候,着里面通明的灯火,愈是心虚又慌乱。
她匆促地拉下十九要推开槅扇的手,放低语声提醒:“不能进去,里面亮着灯呢。”
十九却道:“公主放心,里面没人。臣没听见呼吸声。”
的话音落,槅扇随之被推开。
李檀的心怦怦一跳。
还未清里的情形,便被十九拉了进去,反手掩上了槅扇。
御药房里极其安静,空无一人。
唯有无数药柜林立于此,摆放着无数珍贵药材。
十九轻车熟路地打开一道屉,给李檀里面的药材:“这里有葛根,刘寄奴,延胡索,都是公主常里用过的药。”
李檀低了,兴致缺缺的模样。
她本就不喜欢药味。
也不这药材有么别的。
反正熬好后,都是黑漆漆的一碗,味道还别的难以下咽。
十九倒是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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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各种屉里,将她用过的药材都挑来,给她过目,还介绍着其中的药效。
“这是郁金,活血止痛,行气解郁,清心凉血。”
“这是泽兰,活血调经、祛瘀消痈、利水消肿。”
李檀在听到活血调经两字的时候,脸色不由得红了一红。
但十九显然没有识到这,继续取味药材,介绍道:“这是黄连……”
李檀红着脸打岔:“我不知道它么效用。但是我知道,它很苦。”
十九顺着李檀的话,将黄连丢回药柜里,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道:“所以臣不用它。”
李檀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
正当她想问问,十九半夜来这里,是不是,就为了和她一起嫌弃黄连的时候,十九却蓦地停住动作。
侧首向游廊的方向,迅速将打开的屉合拢,拉着李檀往旁侧的立柜前走,语声压低:“公主,有人来了。”
李檀匆促噤声,不安地跟着走到立柜前。
着十九动作利落地打开柜门,将里的挡板全撤了,又将拆下来的木板连同里面的杂物一起堆放在一侧,拉着她躲了进去。
柜门合拢,十九也将手中提着的风灯熄去。
眼前的光影随之转暗。
李檀由明入暗,一时间不能习惯,眼前有短暂的失明。
稍顷,勉强能够视物,方觉得柜内的空间是这般狭窄。
十九要侧身站着,脊背贴着立柜的木壁,方能给她留站立的空隙。
但即便是这样,还是离得这般近。
半束着的乌发都垂落在她的肩上,带来药草有的,清淡微苦的香。
李檀略有不自在。
她微微侧过脸,有不安地站立着,在心里祈祷着那位当值的太医可千万不要进来。
但偏偏事与愿违。
先是一声槅扇开启的声响,门外之人迈步进来。
继而槅扇闭,木椅拖动的声音响起,像是此人在长案前坐落。
也不知是不是要通夜盘御药房里药材。
更不知道是否会来开们藏身的立柜。
正当李檀抬手抚着心口,觉得自的心都快跳腔里来的时候,十九却还在这狭隘的空间里侧首。
从她的身旁找到空位,顺着柜门的缝隙好奇地往外。
良久,微低下,在李檀的耳畔悄声道:“公主,是太医院里的耿太医。”
又了眼,再度低的时候语声里忍着笑:“趁着御药房里没人的时候,正给自家夫人写情信。”
原本紧张至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