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也踮足尖,素手搭在的肩上,像是话子里描写的那样,尝试吻上的薄唇。
少女的吻青涩而美,似庭院里的桃花轻落在指尖。
谢渊微顿。
顷刻,垂落眼帘,毫不迟疑地加深了这个吻。
庭院里桃花纷落,缠绵如织。
良久。
两人分开时,适才还大胆尝试的少女红如染,呼吸与心跳声皆乱,像是春夜里打过棠花的雨。
她抬手掩鲜艳微肿的唇瓣,侧过绯红的脸,也不知是羞赧还是无措。
立在廊下的谢渊凤眼微暗。
再启唇的时候声线微显低哑。
“……是先提亲,还是先请你们陛下的圣旨。”
“先请旨。”昭昭脸颊更烫,语声轻得像是耳语:“不然我阿爹大抵不会答应。”
她说完,还是挪步过去,将掌心里的佩玉接过来。
与那枚剑穗一同放进袖袋里。
谢渊的视线落过来,令她的上更烫。
昭昭抬手背碰了碰脸颊,觉得大抵是藏不住,索性便大大方方地抬脸来。
她杏眸弯弯,满是促狭地道:“但是你不能两手空空地来。至少,也得买一整车的话子作聘礼。然后亲自来将军府里,当我阿爹阿娘的,说一声‘我与话子都归你’。”
她原只是玩笑,但廊下的少年却淡声应道:“。”
昭昭微讶。
她侧过脸来看向,羽睫轻扇了扇,带点新奇,也带点期许。
*
翌日,宣平将军府内便收到宫中传来的圣旨。
其中的圣意简单而直白:敕封将军女长女霍昭昭嘉宁公主。三日后随胤朝使团回朝,七皇子正妃。
送圣旨的宦官方走,整座将军府里便如水鼎沸。
霍霆头一个不答应。
紧攥手里的圣旨,连武将的朝服都未来得及换,便要往府门外冲,语声里满是怒气:“我这便去宫中圣,即便是抗旨,也要请陛下收回成命!”
放昭昭去春日宴里游玩是一回事。
但是因此降下圣旨,真要送昭昭千里迢迢嫁到胤朝,自然又是另一回事!
作父亲,绝不会答应!
顾清晓的眉眼间亦满是凝重。
但她还是匆忙拦住要往外闯的霍霆,又将昭昭单独带到房里,放轻了语声问她:“昭昭,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昭昭有些心虚地垂落眼睫。
她认真了稍顷,还是将那枚剑穗与佩玉一同拿出来,都放在跟前的案几上,将这半月里的事,简要地与自家阿娘说了。
“就是这样。”
她偷觑了眼顾清晓:“我还让明日过来提亲。”
顾清晓黛眉蹙。
“昭昭,你未免有些草率了。”
“短短半个月的光景,你便决定千里迢迢跟回胤朝。可过,你日后是否会后悔?届时又该如是?”
昭昭过这个问题。
顾清晓话音未落,她便轻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跟回胤朝,最后究竟会不会后悔。”
她说到这,微微一顿,轻弯了弯唇角:“但是我,若是就这样放弃。等我几年后再这件事,定然是会觉得遗憾。遗憾当初没能试上一试。”
她并不确定自己与谢渊合不合适。
但是世上许多事就是这样,不等你做准备就陡然出现。
要是不去尝试,便是永远的遗憾。
顾清晓坐在她对侧的月牙凳上,神情却一寸寸的柔软下来。
像是隔漫长的光阴,又望见当初奋不顾身,执意要跟霍霆去边的自己。
她徐徐直身来,对昭昭轻声道:“若是你执意,那便去试试吧。你阿爹那里,我会替你说情。”
她说,黛眉微展,语声温柔而坚定:“但若是你在胤朝过得不。随时都可以来信。无论胤朝有多远,我和你的阿爹都会去接你回来。”
昭昭眼睫微湿,半晌才轻轻点头。
她道:“无论是嫁去哪里,我都是宣平将军府的女。”
*
翌日清晨,庭院里淡烟似的晨雾未散,宣平将军府的大门便被叩响。
守门的小厮将正门打开,一抬头,便看见眼前绵延无尽的,前来送聘礼的队伍。
小厮一愣,赶紧快跑往回通传:“老爷,夫人,胤朝送聘的队伍来了!”
霍霆先一步从花厅中踏出。
脸色仍旧笼薄霜,但强忍没有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