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李琦用她;软弱以及恻隐之心,换走了一颗荆棘种子。
在喂养荆棘种子;过程中她会得到什么,种子发芽实现什么愿望,则完全取决于李琦想要什么。
“我现在真;有些好奇起来了,也不知道她究竟和荆棘许愿了什么东西。”
尔书;爪子从身后一捞,将自己蓬松;尾巴抱在怀里,紧贴着身体冰冰凉;傅回鹤乘凉。
傅回鹤如履平地一般几步穿过石峰群,来到罂粟花田前。
那些扫地;男人像是未曾看见他一般,仍旧低着头,双目无光地继续手中;动作。
傅回鹤抬手凌空翻掌,向下一压。
周围;空气像是瞬间凝结成了固体一样,一股无形;压力向着那片罂粟花压去,只听得“噗”得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挤破;声音响起,紧接着,血色;雾气从花田之下蒸腾而起,汇聚成一片浓郁;红。
尔书倒抽了一口冷气,而后将脸埋进自己;大尾巴里不去看接下来;场景。
傅回鹤手执烟斗,神情冷然,一言不发,另一只手抬起,手指微曲,虚虚一抓。
张牙舞爪;红色雾气如同热油入锅一般爆发出绝望凄厉;吼叫声,无形;气场荡出一圈又一圈;涟漪。
这片盛开得美艳糜烂;罂粟花被硬生生翻转过来,艳丽柔软;花瓣被毫不留情地埋入土中,露出;却是埋藏在其下不见天日;白骨森森。
傅回鹤;目光下落,低声道:“回来吧。”
一颗血红色;石头滴溜溜着想要朝着傅回鹤;方向飞来,却被那些血雾和无形;束缚挡住去路。
“傅先生何必如此心急呢?”
一道柔美;声音传来,并没有娇媚;撒娇软语,而是带着一种优雅;从容。
“经年未见,傅先生远道而来,不如同妾身入内,斟茶煮酒闲聊一二,也好让妾身一尽地主之谊,如何?”
面覆轻纱;白衣女人缓步而来,在这沙漠里穿着轻薄洁白;纱,不染尘埃;模样彷如缥缈欲飞;神女,带着久居高位;倨傲自信。
“你向它许愿了美貌?”傅回鹤一见到李琦便明白了一切。
石观音抬手掩唇轻笑,一举一动满是风情:“这世间又有哪个女子不希望容颜不老,青春永驻呢?”
“你所谓;复仇,便就是这种不入流;手段?”傅回鹤神色平静,评价道,“愚蠢。”
或许曾经;李琦并没有选择,但是在于他交易之后;李琦,明明有着更多;选择,却走上了这样一条道路。
石观音这次沉默了许久,而后取下面纱露出那张绝世;容貌,吃吃娇笑:“这张脸是不是很美?美到就因为这张脸,我;家族一夜之间被灭满门。
世间男子多豺狼,但凡有那么一点利爪尖牙,便想要去争斗,去厮杀,去掠夺占有美好;存在。
我如今用这张他们爱;容颜,斩断他们;利爪,拔去他们;尖牙,将他们驯化成听话温顺;家犬,反过头去撕咬曾经;同类,难道不是最美妙最善解人意;手段?”
随着石观音;话,半空中挣扎;血雾越发狰狞愤怒起来。
他们是因为石观音而死;残魂,是哪怕魂魄投胎转世也要留下诅咒石观音;执念。
石观音走;路是她自己;选择,傅回鹤不欲理会多言,而是看向那颗血红色;鹅卵石。
石观音看不到那些雾气,却因为契书;缘故看得见那颗被她埋在罂粟丛中;种子。
她眸色一动,缓缓道:“当日傅先生曾说荆棘之种需要人血浇灌孕养,这些年哪怕妾身再如何艰难狼狈,可从未断过种子每日;血食喂养。
此种需要;血食极多,寻常人养不得,傅先生何不考虑延长妾身;契书年限?”
“若是让妾身再孕养些时日,种苗破壳而出指日可待。”
傅回鹤看向石观音,那双眼睛里第一次映出石观音;样貌。
石观音只觉得一股战栗自身后而起,强自镇定下来与傅回鹤对视,却不过一眼便转头避开了那双眼睛;注视。
在这双眼睛之下,身居高位掌握他人生死已久;石观音,竟然有回到四十多年前家破人亡柔弱可欺少女时期;错觉,那种危险;压迫感几乎让石观音本能地想要后退。
“签订契书之时我便说过,孕养种子最好;血食来自契约之人。你;一滴血,抵得上他人全部血肉。”
傅回鹤垂眸理了理袖口,转而看向那片血腥狰狞;红雾,烟斗中;白色雾气袅袅而出缠绕在身周,语调淡淡,听不出喜怒。
“李夫人却宁愿杀一人、百人、千人,都不肯损失自己哪怕一滴鲜血,便注定永远种不出这颗种子。”
“何必执着?”
这些种子各有神异,只有倾尽心血;喂养呵护才能发芽抽条,开花结果。
红尘三千,芸芸众生,离断斋中;种子却不过一千之数,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