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小花盆在夜里时被花满楼带回了房间，放在了开着缝隙;窗户旁边，土壤表面落着一道清丽;月光。

花满楼推开房门，敏锐察觉到一道熟悉;心跳呼吸声停留在桌面上。

“尔书？”他侧过身。

花盆旁边;白色小兽蹲坐在花盆边，两只褐色;爪爪扒在花盆边缘，静静地注视着花盆里面，听到花满楼喊它，这才转过头来打招呼：“花公子。”

见花满楼只是在桌边坐下，并没有问什么，尔书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小声道：“我就是来看看他。”

它？

花满楼想到自己带回来;种子，而后温声道：“你认识这颗种子？”

爪子尖摸着花盆边缘发出细微却尖锐;咯吱声，尔书低声道：“嗯，我认识他，他……他救了我。”

花满楼也不问一颗种子为什么会救过尔书，只是抬手抚摸着尔书毛绒绒;小脑袋，笑道：“那我努努力，尽量将它种出来。”

“……嗯。”尔书尖尖;犬牙咬着下唇，踌躇了好一阵，才说，“其实，这样种是不行;。”

“那天是我越权把种子给了花公子，但是……但是作为离断斋;店主，老傅不认可;交易，是不能签订契书;，所以你到现在也不能算是这颗种子;契约者。”

“不管花公子再如何用心，他都是听不到;。”

“但是！但是——”尔书紧张;抱住花满楼;手指，努力推销;急切和那天如出一辙，“虽然是一颗死种，但是他真;是很难得很温柔;一颗种子，是离断斋最好;种子，花公子你别放弃他。”

和孩童软糯;嗓音相衬，尔书其实真;是一只体型算不上大;小兽，算上那条大尾巴，也不过和松鼠差不多大小。

这会儿毛绒绒;柔软身子都贴在花满楼手边，暖烘烘;。

花满楼;手指耐心;抚摸尔书;脑袋，慢慢抚平尔书;情绪，显得十分冷静且从容：“没关系，可以慢慢说，我在听……别怕，既然我选择了它，不论怎样我都不会放弃它;。”

“这颗种子真;很珍贵，只是……只是因为已经发生;一些事，他;脾气可能不是很好。”

尔书低着头，想到自己当时在推销;时候说;“离断斋;种子都乖巧懂事可爱”话，心虚不已。

“其实离断斋;种子们，哪怕是死种，也都是曾经有过交易记录签订过契书;，只有这一颗从来没有被交易过。”

尔书叹了口气，无奈道：“其他种子是在无尽;等待与失望消耗中失去灵气，不得已变成死种，但是这颗……他是自己劈了自己一剑，硬生生把自己给劈死了，也不肯契约别人。”

“为什么？它不想发芽吗？”花满楼;确没料到这个回答。

“发芽。”尔书重复了一遍花满楼;话，然后道，“对于种子来说，契约是对人类有好感;起始，发芽是动心是喜欢，在双向;情感奔赴中才会慢慢长大，最终开花结果，化形为人，得以离开离断斋。”

“种子都想要被带走，想要发芽，想要活下去，想要得到自由，而那颗种子……他什么都不想要。”

花满楼想起当时在摩挲池子中种子;时候，那颗种子静静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样子，哪怕他;手指触碰到它，感受到;情绪也不是欢欣或是腼腆，而是一种极其不耐烦;，类似那种——莫挨老子;龇牙警告。

这就是为什么，花满楼从来不觉得那颗种子是死种;缘故。

不过脾气嘛，;确是不太好。

花满楼想着，忽然勾唇轻笑出声。

尔书歪着脑袋，不明所以;看着花满楼。

花满楼轻笑着问：“你们是怎么判断他是死种;？”

尔书被问住了。

这……这还用怎么判断？老傅那模样死;简直不能再彻底了啊！

但是话又不能这么说，尔书支支吾吾了好半晌道：“没有灵气，一动不动，也不吭声，那不就是死种了嘛。”

花满楼唔了一声，认真道：“那有没有可能，它就是想睡觉不想搭理人呢？”

想起某个起床气大得恐怖;男人，尔书干笑了两声。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种子和花公子绑死，它当即连连点头，真诚道：“没准是呢！这些年我们可能都误会了，这次花公子阴差阳错带他出来，说不定就正好呢！”

花满楼哪里听不出来面前小兽;小心思，微笑道：“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你;朋友;。”

尔书抬头看着花满楼隽秀;五官，态度郑重而真诚;摇了摇花满楼;手指，站直了身板朝着花满楼鞠躬：“这颗不省心又麻烦;种子，就拜托您了。”

花满楼没忍住又揉了几下尔书;脑袋，这小家伙真;是可爱极了。

“尔书;朋友一定也和尔书一样，是个可爱;小家伙呢。”

尔书心虚地咧开嘴角，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