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耸夫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甲,一阵肌肉与钢铁相撞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回荡着,只听到他沉声道:“放心吧,道规哥,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当年在吴地,我的祖父母都死在妖贼手中,跟他们早就不共戴天,今天这一战,我不为军功而战,只为杀尽妖贼,为家人复仇!” 刘道规点了点头:“有这气势和杀贼之心很好,但千万不可以轻敌,更不可以中了敌军的奸计,你到时候骑马作战,与傅将军一起,带骑兵和中军的部队增援各处,听我号令行事,让你战便战,让你撤就得撤,如果恋战贪功,误了大事,我能容你,军法也不能容你!” 他这几句说得极为严肃,可谓震聋发聩,即使是身经百战的众人诸将,也为之色变,甚至连大口呼吸都不敢了。 姚耸夫咬了咬牙,沉声道:“我自投军以来,接受道规哥你最多的教诲,就是作战不可任性,一定要听令行事,您放心,只要你的一声令下让我冲锋陷阵,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而我孤身一人,也是会攻战无前,死不旋踵,反过来,如果你鸣金收兵,要我撤退,哪怕徐道覆就在我的面前,在我的弓箭射程内,我也绝不会多看他一眼,打马便走,若有违令,请军法从事,死亦无憾。” 刘道规哈哈一笑,满意地点头道:“很好,耸夫,我不担心你的作战,就是担心你的纪律性,只要你能做到令行禁止,听令如一,那这一战,我军必胜。” 所有的将校们激动地举手挥拳,大声齐道:“我军必胜,我军必胜,我军必胜!” 刘道规站起身来,目光环视众人:“此战,我军以防守反击为主,各队各军,都要放弃幻想,坚持战斗,一切都要听从军令,如果有必要,大家要做好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也不后退一步的准备,我这里纵观全局,也会和之前承诺的一样,与这大帅旗共存亡,即使是我这里战死了,各部也要按计划行事,继续打下去,若我这里战死,旗落,则由道济继续指挥作战,如果道济这里也失去指挥能力,那就由檀祗继任,我们整支大军,有进无退,就算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要牢牢地钉在这个青平原战场上,为了荆州,为了大晋,战斗到底!” 座头市,天师道军阵,三更。 徐道覆一身虎皮罩着精钢大铠,右手驻着金刚巨杵,立于村边的一片荒丘之上,在他的身边,天师道的军士们,一人手持两支火把,三万大军,前后延续十余里,看起来,就象是一条巨大的火龙,从乌林渡口,一直持续向着青平原那里,而一波波背插靠旗的斥候,不停地来回奔跑于岗下,向徐道覆汇报着前军的消息。 “报,副教主,晋军已经前出至青平原北,布阵陈兵,刘道规本人的帅旗,已经立于高台之上的阵中位置,兵力大约两万左右,步骑皆有。” “报,我军前锋已经进至青平原南,按您的吩咐,原地待命列阵。” “报,我军的木甲机关部队,三百部木甲,已经在前方组建完成,正在套上铁甲,操作士也已经全部就位。” “报,我军前军一万人已经在青平原南就位,李南风李坛主在向您请示,要不要夜袭?!” 徐道覆听到这条消息时,勾了勾嘴角,摆手道:“不必了,让他原地待命,让兄弟们抓紧时间休息,等我的大军到位,再作打算。” 徐道安站在徐道覆的身边,眉头微微一皱:“刘道规好像也是刚刚到达战场,正在布阵,现在是黑夜,北府军恐怕未必来得及立营,我们是轻装剑士,便于突袭作战,是否可以让南风先行突击一下呢?” 徐道覆摇了摇头:“刘道规可是身经百战的名将,不是那些熊包菜瓜,他敢亲自前来,选择在青平原列阵决战,那就做好了我们夜袭的准备,不用去浪费时间和气力了,让南风好好休整部队,明天天明,我大军全部到位后,才是决战的时候。” 徐道安冷笑道:“他真的不想活了吗?放着坚固的大营和城池不守,要出来跟我们决战?哼,这两万人马又不全是北府军,最多一万是北府军罢了,其他的荆州部队,不足为虑,正常的情况下,我们半天多的时间,就可以全部打垮他们。大哥,我们要不要两翼展开,派一部截断他们的后路,免得他们跑了?” 徐道覆摇了摇头:“道安,万万不可轻敌啊,我们这些年因为过于自大,都输给刘裕多少次了?这刘道规敢于前出,离开营寨和我们决战,就没有想着撤退,如果我们分兵两翼甚至后方,正面兵力就不足,有可能给他们正面直接冲垮,而且他们先到了战场,可以提前作些布置,又有一两千的骑兵作为机动,我们哪来的自信,能一定打赢他们呢?” 徐道安不服气地说道:“我们这些年也多次和晋军对阵,包括北府军,打何无忌也好,檀道济也罢,破刘毅的大军,都是最近的事,也就是对付刘裕的北府军时,有些吃力而已,而且刘裕是有坚城建康的要塞,只守不战,我军缺乏重装部队,也难以在江岸上布置攻城器械,这才会吃点亏,要是刘裕的北府军真的无敌,为何不敢出来与我们决战呢?” 徐道覆笑道:“他开始手上可没多少部队,是等到征燕大军借海路回来后才反击的,我们之所以要撤离,就是不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