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怀慎抓着脑袋,睁大了眼睛,一脸的疑惑:“大帅,这,这为啥要用冰水呢,不是有句老话叫趁热打铁吗?应该再加一把火才对吧。” 刘裕心中暗笑,得亏自己来自后世,知道这种热胀冷缩,冷热交替会损坏金属内部张力这些物理知识,不然大概也跟这怀慎弟弟一样,还以为继续加热就能破坏这铁门呢。 刘裕突然好奇起来,足智多谋的刘穆之,是不是也明白这些物理学原理呢?他看向了刘穆之,说道:“胖子,你说,是应该加热呢,还是应该用冰水冷却?” 刘穆之轻轻地摇着羽扇,平静地说道:“当然是得用冷水了。虽然怀慎说的趁热打铁是一种世人以为的常识,但是请注意,打铁的同时,还要淬火哪,为什么要把那些烧红的铁,给浸到冷水,甚至是牛羊的尿液油脂之中呢?” 刘钟若有所思地说道:“对啊,这火热的烙铁也得到冷水里,然后一下子就硬了,不过,若是水温控制不对,或者是过热的时候浸入,有时候会直接断成两截,这种事我们在军中见过太多了,有时候淬火不好的刀剑,看起来很锋利,但内部却是很脆,砍不了几下就会折断,我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刘穆之微微一笑:“这金铁之物,虽然坚硬,但是如果有足够热的地方,可以让这金铁变软,甚至熔化成铁汁,我们的锻造精钢甲叶的办法,不就是用那高炉送风之法,把精铁能直接熔成铁水,然后灌进土制模具之中,形成甲片的嘛。寄奴,这是你当年初入北府军中,在后勤辎重营中一鸣惊人的发明,我现在还记得呢。” 刘裕点了点头:“回想恍如昨日。所以,这高热之所,可以让铁器变软,但瞬间将之插于冰雪之中,从极热变到极冷,则会让原来软的钢铁,重新很快变成固定的形状,虽然看上去坚硬,但是内里因为这阴阳交替之法,而变得脆弱,若遇强大外力,则很容易从内部断裂,就是阿钟所说的那种锋锐而不坚固了。” 刘怀慎恍然大悟:“原来,这也是阴阳,寒暑之法哪,看来这世间万物,离不开这两仪互转,阴阳调合哪,若是暴阴转阳,或者是暴阳转阴,别说人受不了,就是这金铁,也不好使哪。” 刘裕心中暗叹,自己的这个远房兄弟,虽然不懂后世的物理学原理,但是用这阴阳,两仪一说来解释,倒也暗中相合,看来这古人的智慧还是厉害,虽然不象近代的物理一样能用各种明确的数据和概念来定义万事万物,但也隐约知道这阴阳,两仪之类的相生相克原理。 如果能一直实用服务,那在这个基础上开发出中国特色的科学体系,又岂是难事呢?自己如果能把理想中的义务教育普及天下,让人人读书识字,继而探索这些科学的原理,以中华的人力物力,这华夏又怎么可能不在科技技术上同样领先世界呢? 不过刘裕的思路还是迅速地转回了现实之中,他收起了嘴角边的笑容,说道:“正是如此,除非能持续高热,变得极阳,让这铁门也熔化成打铁时的铁汁,不然还是难以摧毁,我们打铁时,可是要用封闭的高炉,加上使劲地鼓风,还得让那热气回炉继续送风,以让这阳气,热气越来越高,才能化铁为汁,可在这里,却不可能做成这样的条件,让这铁门完全熔化成铁汁,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想办法让发热发红的铁门,迅速地冷下来,就象给它狠狠地淬上一把冰泉水,那结果就会…………” 刘钟哈哈一笑:“那结果就会是这大铁门,就跟那淬火失败的刀剑一样,阴阳交攻,内部损坏,直接自己断裂崩溃啦!”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去,运二十桶冰块到前面,那本是为了大军胜利后冰镇御酒所用,现在正好用上攻城,打下广固,慕容超的皇宫地窖里有的是这些冰块和美酒,我到时候跟大家一起不醉不休!” 刘怀慎笑道:“大帅,我亲自去办这事,铁牛的脑袋,怕是理解不了这阴阳调和之类的学问,但是只要是你下的令,就是让他拿脑袋去撞那烧红的铁门,他也二话不说会去执行的,你就等好消息吧。” 刘裕点了点头:“怀慎,当心,叫铁牛兄弟也当心,不要太勉强。” 随着刘怀慎一路小跑地奔下了帅台,刘穆之看着前方的战况,胖脸之上,仍然难言笑容,他摇了摇头:“铁门能不能破暂且不说,但我军现在冲车几乎尽数被敌军焚毁,这城墙根儿变得一片火海,而且还会烧上很久,接下来我军无法直接攻城,云梯和攻城塔也没法接近城墙,只靠城下的弓箭对射,矢石攻击,是破不了城的,除非…………” 王妙音迅速地接上话头:“除非能马上灭掉这些黑火,对不对?”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这黑色妖水,是难得罕见之物,其相生相克也与普通的油,硝石,硫黄不同,用水浇之,反而会火势更大,我也不知道如何扑灭。妙音,你有什么办法吗?” 刘裕笑了起来:“胖子啊胖子,你不是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知人力嘛?不是自吹你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