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未落,只见又是三枚飞天大石,狠狠地砸进了南门的城楼,一阵梁柱断裂的声音,如同骨折的声音一样,传遍了四方,伴随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响动,城下百步之外不少人在大叫道:“倒了,城楼要倒了,快散开,快散开啊!” 这些话音未落,就只见那城楼,从烟尘之中浮现出来,只不过不同于一般的烟尘散尽,这次,却是大半个断裂的城楼,带着二三十枚石块,从城头上轰然倒下。 在落下的过程中,最后的一点城楼的形状,也在空中解体,四分五裂不足以形容这城楼垮掉后碎裂的程度,要说碎尸万段,变成几百根散断的木块,与几十枚大石同时落下,砸得地面一片晃动,碎木与石块散得方圆四五十步内,到处都是。 慕容兰轻轻地叹了口气:“还真的得佩服你,大哥,若不是你下令及时疏散城门后的兵马,只怕这一个城楼的塌落,就会砸死上千人呢。” 她刚说完,就看到城外的那些四轮车,又是一阵抛杆弹起,一阵遮天蔽日的落石雨,狠狠地倾泻在了城门之后方圆三四百步的地方,甚至有不少石块在地上溅起,碰撞,反而弹进了那些城墙中的藏兵洞中,把几十个猫在门口的军士们,都打得鼻青脸肿,洞内顿时跑出上千的盾手,举着木排,挡在洞口,如同把那上百个藏兵洞,直接如城门那样给堵上了。 黑袍冷笑道:“这就是刘裕,明着象是要攻击城门,又是集中落石又是抛杆攻击,正常的将帅,哪怕受到这样的惨重打击,也会判断进攻方向会是城门,只能硬着头皮投入预备队,继续去死守城门,而这时候,就是他要调整攻击方向,一举破城的机会了。” 慕容兰的秀眉一蹙:“难道,他要蚁附攻城?” 黑袍摆了摆手:“那是最后总攻的时候了,现在我想他还是在调动我们的兵力,然后找寻我们的弱点。对城门的攻击,算是第一次真正地试探进攻,他以为可以大量杀到我们的城门守军,但不能确定,所以也不会在这个方向马上总攻,我想,他接下来的动作,会是在东城和西城的方向吧。” 广固,东城,将台。 诸葛长民大马金刀,坐在胡床之上,面带微笑,看着本方这里的三十多部投石车,正在不停地力臂抬起放下,把一堆堆的石块,掷向城头,布幔燃烧之后的灰烬,已经在城下堆起了一层几寸厚的黑色灰烬,而城头的弩机与投石车的残破零件,从这里看,到处都是,仅剩不多的几部的几部投石车,还在有气无力地发着石块,向着城外晋军的投石车发射,可是往往刚刚抛出几块石头,就会给十倍以上的飞石所砸,很快,就变成四分五裂的一堆残木废铁了。 诸葛黎民倒提着长枪,在诸葛长民的身边走来走去,如同一只野兽,他嘴里念念有词:“什么时候才攻城,什么时候才轮到我上?” 诸葛幼民笑着摇头道:“二哥,你就是这么耐不住性子,大哥不是说了吗,不急不急,等所有的城头工事摧毁了再说。你看,有张纲给我们的布防图,那还不是指哪打哪儿!” 诸葛长民摆了摆手:“前次攻城,我们的部队损失很大,之前在临朐一战,也损失不小,自从这回出兵南燕以来,咱们的老兵损失已经上万人了,虽然在本地也新征募了两万多人,燕军俘虏也兼并了万余,但这些新附之军,并不如我们的起家老兵好使,这次攻城,不要图那个先登的虚名,减少伤亡,是第一位的。” 诸葛黎民没好气地说道:“那不打不就行了,一个人也不用死。不过,你不流血牺牲,事后战功评定,一无所得,也别指望能分到些什么。” 诸葛长民笑道:“老二,你就是这样沉不住气,这次攻打广固,可不是什么好吃的肉,而恐怕是我们北府军建军以来,面临的最硬的骨头,城中的鲜卑军民跟我们仇深似海,宁死不降,我们要想攻下来,非得再付出几万人的伤亡不可。寄奴不肯退兵,非要攻城,那就让他攻呗。” 诸葛幼民也有些意外:“大哥,那你为何非要讨来这个东面攻城的主将之职呢,要是另两边猛攻,我们这里按兵不动,只怕事后也交代不过去哪。” 诸葛长民冷笑道:“连大石头那小子都给安排去了北门当主将,我一直盯着他不放,你们以为是为啥?大石头,王镇恶,甚至是沈田子,这些后来的小子,寄奴可是看得比我们更重的,要是这回让他们捞到独当一面的机会,以后你们还想再保住现在的权势?” 诸葛黎民的眼中冷芒一闪:“就他们?无论是资历还是经验,跟大哥你还差了一大截呢,你可是北府四巨头之一啊,咱们兄弟当年在淝水大破秦军的时候,这些小子还在穿开裆裤哪!” 诸葛长民的眉头一皱:“老二,好汉不提当年勇,京口建义的时候我是四巨头,可是我们历阳这一路失败了,虽然捡了条命,但三巨头从此就没了我。上次跟着刘毅西征,也是给安排打后卫,虽然给了我们叛将剩下的北青州,但谁都知道,我们诸葛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