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超石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从兵力上,从装备上看,妖贼确实还有四五万的精锐,船队,加上仆从和辅助部队,在雷池一带,有近十万妖贼蟠踞,但这些只是账面上的数字,实际的情况是妖贼的军心士气已不再,就象范崇民,他是妖贼老将,部下也不乏从三吴就跟随的悍贼,但是这次的南陵之战,本以为会是一场苦斗,可是范崇民的船队却是几乎一触而溃,完全没了以前的凶悍与敢死,这说明妖贼的士气已经低到了谷底,建康和马头两战,不仅失掉了大部分的精锐主力,也打掉了他们的信心士气,雷池之战,我不认为他们能重振。”
檀韶笑了起来:“小石头总是这么自信,不过,这是好事,现在就是我军士气冲天,要一举破贼的时候,四万荆州健儿,已经整装待发,寄奴哥跟我们的命令是要求七天之后,在雷池附近的江面上会合,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刘穆之点了点头,说道:“从这里出发到雷池,大约要四天左右的时间,这沿途的妖贼水寨据点,有可能给我们造成威胁的地方,我们都已经由庾悦所部的江州军团,作为大军的前锋扫除了,现在庾悦和罗龙生带了七千水陆部队,就在豫章口一带等着我们,而大军所需的粮草与补给,也由他们提供,所以,这回我们可以把粮草军械放到后军的船只,而前军和中军,则只留战斗部队与速度快的战船,即使与妖贼在水上遭遇,也完全可以一战而破之!”
檀道济沉声道:“妖贼的主力已经退到了雷池,船队也是如此,现在大江之上,通行无阻,唯一有可能遭遇的,是妖贼的潜龙船队,埋伏偷袭,所以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这招上次他们对付无忌哥的时候就用过,而荆州之战,徐道覆的陆军损失惨重,可是潜龙战船却几乎是完好无损,因此,我们不得不防这招。”
朱超石笑道:“这招我们早就有所准备了,这回大军的船队之上,有三千名水鬼队成员,他们会轮班下水,潜入江中,探查水底的情况,一旦发现有敌军的潜龙战船队,则会引导我军出动专门的落石船,直接以铁球,大石下砸,消灭敌军的潜龙船队,他们毕竟是在水底停船,有诸多不便。而且,他们的潜龙战船也是极其依赖于水鬼的消息,通过要在船身之上击打来传递一些简单的暗号,只要能消灭掉妖贼的这些水鬼,他们的潜龙战船也就不足为虑了。”
檀韶笑了起来:“上次徐道覆进犯荆州,不止陆军损失殆尽,水军中的水鬼很多也是上岸作战,最后有去无回,审问俘虏可知他们这样的水鬼损失了九成以上,恐怕就算徐道覆再临时招募训练,也不会有这么多经验丰富,可以在水下江底呆个大半天的三吴老贼可用了,这么说来,我们此次出击,当可无忧了?”
刘穆之平静地说道:“兵凶战危,大家千万不可以因为现在的优势,而掉以轻心,想我们征伐南燕的时候,临朐一战,几乎团灭燕军的主力,尤其是俱装甲骑给我们歼灭了大半,所有人都以为趁胜追击,拿下广固,消灭黑袍及南燕是唾手可得的事,可偏偏是这种情况下的燕军,爆发出了惊人的韧性,我军围攻广固长达一年之久,战死伤病数万人,都没有拿下广固,若不是最后黑袍主动出城决战,还不知道我们是否可以灭燕呢。”
檀道济叹了口气:“因为燕国的鲜卑将士,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也不想沦为亡国奴,所以拼死抵抗,而城中的汉人百姓被他们裹胁,也只能全员上城助守,在临朐他们战败,还有路可退,但若是在广固给破城,那真的就是任人宰割了,人的心态不一样,爆发出的战斗力,也是大不相同的。”
朱超石沉声道:“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之前妖贼打建康,打马头,打输了大不了撤兵,或者是损失一些进攻部队而已,可是若是在雷池和左里再败,那可能会输光所有的精锐,就算广州,也未必能逃得回去了,这一战,就是妖贼的生死决战,他们也是集中了所有的水军主力,在他们预设的战场之上等着我们,如果我们进攻不利,或者是长期对峙,就会给妖贼喘息之机,就算最后消灭了妖贼,国家也会元气大伤,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调整回来。所以,这一战,也会是我们跟妖贼的最后决战。”
到彦之突然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分出一支偏师,从荆南出击,越过五岭,直取广州呢?现在反正南康和长沙都在我们手中,甚至我们分出一万左右的部队,进攻广州,都是可以的。”
刘穆之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认为到将军说得很有道理,雷池和左里是要打的,但妖贼的老巢,我们也是要抄的,到将军,我给你七千人马,要你在一个月内,横扫五岭以北的地区,如鹰谭等地,打通进入五岭,直取始兴的通道,你做得到中?”
到彦之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可是我的部下已经全部登船待发了,现在要去五岭,难道是要渡江南下?这个准备我们可没做好呢。而且我们荆州军团四万大军是要去跟建康出发的主力大军会合,合攻雷池的,这个时候分兵,是不是不太好?”
刘穆之淡然道:“你只带两千的本部人马出发即可,而且你不用去荆南那里,而是从大江支流,以沅水进入南康,在那里,有当地地方部队的五千人马,供你驱使,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