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一百六十章 便宜行事予镇恶(1 / 2)

王镇恶的心中一动,脸色也微微一变:“你说的手段,难道是斩将立威吗?”

刘裕的神色坚毅,正色道:“是的,如果不这样做,恐怕就得去斩那些冒进冲阵的老弟兄们了,甚至可能是要对铁牛,对阿寿下手,他们在战场杀红了眼,以身犯险也是有过前科的,次这样做的,是瓶子,他把自己的命给赔了进去,还送了千好兄弟的性命,但所有人只记得了瓶子的壮烈战死,却没有想到他的轻敌冒进。”

“这样的事情一次次地重复和出现,后面是无忌,也同样是轻功冒进,送了自己的性命,失掉了万好兄弟的性命,也赔了整个江州,然后希乐再来一次,只不过他运气好自己逃了回来,但整个豫州,连同他的数万军团,也是土崩瓦解,我们北府军将士勇猛无畏,这是优点,但轻果冒进,甚至是主将主帅有自己的心思,以至于把全军置于险境之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刘牢之的五桥泽之败到希乐的战败,不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吗?”

王镇恶脸色严肃,正色道:“确实如此,甚至在攻打南燕时,猛龙的战死,虽然说是黑袍的毒计,但也是因为他的过于突进,而陷入了贼人的计谋之中。比起那些畏战不前的二流部队,我们的主力,我们的精锐可能是更需要约束的。”

刘裕长叹一声,眼神变得黯然起来:“是啊,军法无情,我们北府军其实缺的就是这样的军法约束,之前我杀魏顺之,是以他畏敌而逃,抛弃同袍的名义处斩,大家都能接受和理解,可是这种不听号令,猛打强冲的战法,会给我们视为英勇的行为,就算战死了,也是有功无过,甚至只会怪队友同伴的跟进不及时。”

“尤其是我们北府的老兄弟们,从当年谢玄组军,刘牢之挂将的那一刻起,这支军队的作战风格就确定了,那就是轻果无畏,猛打猛冲,一直杀到敌军崩溃,或者是我军全军覆没为止,我们从来不会反思这种冲击是否正确,不会去判断敌军是否有伏击,有口袋,即使是在后方的主将,也是会一时冲动,轻易地全军压,如果碰到的是城府极深的敌军主将,兵力前轻后重,趁我军冲击之时故意收缩,降低我军锐气和体力的同时,再从侧翼发起攻击,那我军就极容易因为来自侧翼的攻势而落败。”

“之前无忌的战败,虽然说运气不好,中军船队,包括他本人的座舰给冲到了江岸那里,受到敌军强弩的攻击,而后军的船队也被敌军突然从水下冒出的潜龙战船所摧毁,最后变成被四面包围而失败,但究其根本,除了他的军团轻果冒进外,他在战场也同样犯了孤军深入,猛打狂冲,最后输在来自侧翼和后方的攻击,这就是我为何一定要分兵去南岸,也是为何徐道覆会选择在雷池附近与我们决战的原因。”

王镇恶的双眼一亮:“你的意思,是这回徐道覆还是想诈败,引诱我们去追击,然后是在雷池一带,依托水寨,诱我军追入雷池之中,再布下口袋阵,加以消灭吗?”

刘裕正色道:“是的,如果我们水决战,我相信,打到最后,以我军的勇猛顽强,加更多的战船和更精良的装备,是可以取胜的,但是徐道覆这贼子太过狡诈,极擅长在这种绝境中,败局中反击,哪怕是最近的一次马头之战,他全军覆没了,还能在最后关头以那太康之矢重创道规,到现在道规都昏迷不醒,可以说我军虽胜亦不足喜,这次,我要的就是全面,彻底的胜利,再也不能给徐道覆这种临死反咬一口的机会了!”

王镇恶长舒了一口气:“所以,你要约束我们的部队,不得追击过深,不得不听号令,甚至是准备先用象庾乐生这样的二流将校的脑袋,来严明军纪?”

刘裕沉声道:“是的,就是这样,军令如山,下令进攻就不能畏战不前,下令收兵就不能继续追杀,这是必须要明确的事,只可惜,我们北府军多年来,都没能完全做到,这也有我自己的责任,以前的我,也是冲锋陷阵,身先士卒,但是冲在前面,眼里只有敌军,周围只有自己战友的尸首,心中眼中尽是杀敌的渴望和忿怒,也确实很难控制住自己,所以,我也理解阿寿,铁牛他们的举动。”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和妖贼的决战,尤其是徐道覆显然是有备而来,设下了各种陷阱,我们千万不能冲动而当,这会断送无数将士的性命,也会扭转整个战争的走向,我们大晋,真的禁不起再一次的折腾和战争了。”

王镇恶正色道:“明白了,庾乐生如果畏敌不前,你就要明正典刑,以震慑诸将,就象建康之战前,你也是斩杀了临阵脱逃的魏顺之,以严明军纪,阻止当时军中的恐慌与失败情绪,让人皆死战,再不敢有逃跑畏敌之举。这次,你是想再来一次,不过不是要震慑那些畏敌不前的,而是要让我们的北府老弟兄们,别头脑发热,追得太凶再中敌军埋伏了。”

刘裕微微一笑:“当然,要是没有畏敌不前的,那我也没法用这种方式了,不过相信阿寿和铁牛不至于连我的号令也不听了,必要的时候,镇恶你就需要下到前军,在他们的身边进行监督,一旦阿寿和铁牛有头脑发热的情况,一定要及时阻止,甚至是用你的亲兵护卫暂时控制住他们,我会给你便宜行事之权,无论是斩杀畏敌不前的懦夫,还是阻止刚勇热血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