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慢,书信远。
即便他一走,我便写信寄给与他,再收到他的信时,不是三五月后,便是半年以后。
即便,书信往来很少,也知道他是惦记着我的。
每逢佳节,皇后娘娘总有赏赐,里面多多少少掺杂着边疆的特产,我知道那是他通过皇后娘娘之手送与我的。
只是唯有一只鎏金云雀纹银簪,是他千里迢迢和着信寄给我的,虽然并不贵重,但是我却爱不释手。
宫里的皇子们斗的激烈,
皇子一个个的死去;
沈慕辰在在边疆的仗打的胶着,
回信越发的少了,
只能在父亲哪里打听到他的只言片语,
知道了性命无忧,知道他仗又打赢了,
我的心便安定了。
沈慕辰,已经将近一年没有来信,
我将之前早已了然如心的信,再次翻来又复去的看完一遍后,无聊的拖着腮在哪发呆。
本应该在上早朝的父亲,却突然回到家中,说:“皇后娘娘病了,想看你,你收拾收拾去宫里。”
皇后娘娘凤体一向安康,怎的突然病了?
我带着满心的疑惑,来到椒房殿,被等在这里的内侍带到了养心偏殿。
我疑惑的看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附耳轻声道:“皇上病重,老三要今晚就要动手了?”
老三,便是三皇子,如今京中成年的皇子斗的只剩三皇子了。
如今三皇子算是皇上皇子最年长的皇子了,可是皇帝依然没有松口,立储。
如今皇上病重,看来三皇子是任不住了啊!
父亲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将我送进宫,我只想到一个可能,那边是他要回来了。
“莫不是……”我刚要开口问。
皇后按住我的肩膀继续说:“孩子,你在养心殿好好侍疾,这里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我不在多问,只是默默的点点。
看着与沈慕辰有八九分相似的皇上,我的想见到他的心情越发急迫,根本无心侍疾,但又怕出差错。
心里只希望他平安便好。
巳时刚过,子时刚到,
我便隐隐的听到兵刃相交的声音;
本就悬着的心,更悬了,
我在心里从东到西将各路大仙求了个遍,只求他平安无事。
大约到了丑时,外面的声音渐渐的平静。
一刻不见到他,我的心便一刻不能安生,新思根本不在侍疾上。
直到皇上平静的睁开眼,对着一脸担心的皇后说:“老八怕是恨极了我,不然他怎么还不来?”
皇后一世泪流满面的牵着皇帝安慰道:“怎么会呢?父子哪有隔夜的愁?”
皇帝虚弱的说:“啊姝,朕的时间不多,有的事情不说就在也没有机会了。”
“不,不要……我们还有很长时间,你以后慢慢跟我说。”皇后摇着头,拒绝着皇帝接下来的话,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听话的往下掉。
皇上颤抖着手,从枕头拿过来一个木盒,将木盒放在胸前,从里面取下一个簪子。
那簪子通体碧绿,碧簪的尾处被雕成了青梅的样子,只是那簪子中间应该断过,后来用金子镶起来了。
皇上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簪子插进皇后的发髻中,嘴里还念着:“当初被你摔断的簪子,我给接了起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皇上给皇后戴上簪子后,仿佛解开了一个心结,生气更加少了,他轻声的说:“当初杀你父兄,情非得已。”
皇后已经泣不成声,说:“我知道的是他们太贪心了,竟然觊觎皇位。可是……可是……即便明白,我依然无法原谅你杀了我的至亲,无法原谅我爱着灭门的凶手。”
皇上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摸了摸皇后的面颊,以示安慰,继续说:“苏稳,是我安排的,别人有的,我的阿姝也要有。”
我心内万分惊讶,原来是皇上在一路提拔父亲,我们全被皇上一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更惊讶的是,不愧是九五之尊,演技这样高潮,把爱意埋藏的这么深。
可是,这样的保护又有什么用呢?
当心意剖白时,已经蹉跎了一生,已经即将阴阳两隔。
七年的思念,在看见她那一刻,幻化成晶莹剔透的泪水。
他的身穿一身金黄铠甲,微微有些喘息,想必是急奔而来,铠甲之上尽是还未干内裤的鲜血,想必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身姿比七年之前更加挺拔,
他看着就那样平静的看着我,胜过千言万语。
忍住思念,我对他道:“快去看看你父皇吧!”
他点点头,奔向内殿。
可是他刚到内殿,还未走到皇上病榻之前,我便听到总管太监高呼道:“皇上……驾崩……了。”
……
(下)
皇帝驾崩,举国皆丧;
但斯人已逝,生者的日子还要继续往下过。
春晖宫内
沈慕辰关切的问:“不知道母后可还住的惯这春晖宫。”
爱人的离世的短短三个月内,让面前的妇人华发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