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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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绒的枕头登时被扔在地上,方燃知不可思议地瞪着头顶的陆霁行,质问:“你什么时候带的?你为什么要带这个?!”

说话间抬腿就要踹人,可姿事不允许,所有的宝宝都还被肉軆严密地堵着,不会泄露半低。

陆霁行轻松地握住方燃知的脚踝,扭脸浅亲他的足背:“我卖惨呢,肯定要带东西过来。”

如果不是因为他惨,方燃知今晚根本不会和他座——笔记本上的工作要点还在执行期。

虽然陆霁行说要等方燃知进组再施行,可方燃知可不会惯着他,两个月不准座!

方燃知双眸瞪得如铜铃,完全没想到会被算计,眸中写满不可置信。

“不要生气,”陆霁行大手按住方燃知的额头,将他潮黏的头发后拨,像个乞丐似的低声祈求,“我那么惨......老公,你可怜可怜我。”

卑微入尘埃,那口想要跃动而起的气愤火焰竟很没出息,扑地熄灭了,非常之迅疾。

陆霁行伤心道:“没有人爱我,宝宝,只有你爱我。”

“......”

随着陆霁行逐渐长大,不被喜欢,却仍像棵狗尾巴草似的顽强生长,无论学什么都能很快就会,智商逆天,陆御风就更不喜欢他了。

他觉得这种偏差,都是由于陆霁行有母亲的爱,而他从小就没有导致的。

其实陆御风也很聪明,在校成绩名列前茅,永远是数一数二的学生,可他需要学习,陆霁行就不。他专门偷偷懒观察过,他这个弟弟从来不看课本,只用听老师讲一遍就能考全年级第一。

虽然陆霁行那时才小学二年级,但陆御风就是很不爽。

等到关至夏自鲨去世后,陆御风14岁了,7岁的陆霁行在家中的境况更加难捱。

陆贺冲总是给他出难题,罚他到晦暗的房间面壁,什么错都没有,也要他想出一个错认下。

可陆霁行很倔,每次在房间不吃不喝地站上一天,陆贺冲问他错哪儿了,他都会无比坚定地回答:“我没有错。”

少了关至夏,不用再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该怎么迎得母亲的喜欢,陆御风的眼睛清明了,他看见陆贺冲是如何惩罚陆霁行,看见用人是如何欺负陆霁行,没人尊重他......最可怕的是,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几千个昼夜。

15岁的陆御风推开了那道总是用来罚陆霁行的房间门。

他看见8岁的陆霁行沉默站着,望着窗帘没拉开的窗户,整间房的视野都是沉闷粘稠、压抑窒息,但陆霁行却仿佛透过黑暗的窗口看见了外面鸟语花香的广阔天地,并不

觉难过。

好多年的罅隙不是说能消除就能消除的,陆御风很别扭,不知道该如何跟陆霁行好好地说上两句话,尴尬地道:“霁行......”

陆霁行扭头看向门口,亲疏有度地喊道:“大哥。”

“......你饿了吧,”陆御风迅速关上门,从兜里拿出两个用保鲜膜裹好的粽子饭团,“给。”

陆霁行定定地看着,不知是没感受过来自大哥的善意,还是也同样觉得别扭。

“谢谢,”他没有动作,拒绝了,“我不饿。”

递出去的手当即顿住,陆御风很尴尬,抿嘴拆开饭团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爱吃不吃。”

“父亲每15分钟就会来看我一次,现在已经过去12分钟,他马上要来,”房间里没有任何能查看时间的东西,但陆霁行却精准地知道,“你跟我走太近,父亲也会不喜欢你的。”

“大哥,快走吧。”

陆御风突然觉得很恐怖,心想道,在这间能吞噬人神智的房间里沉默的时候,陆霁行的心里肯定在默数时间的流逝,可短时间内他怎么能数得这么准呢,因为陆霁行在这里罚站的次数太久太久......久到能自行与时间为伴。

以前有关至夏,陆霁行还能得到一时片刻的喘气机会,现在没了妈妈,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陆御风艰涩地问道:“你是不是很想妈妈?”

“不想。”陆霁行说。

陆御风瞪圆眼睛,以为他说谎,不可置信道:“什么?”

陆霁行说的话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龄:“离开父亲,永远不回来,是她最想做的事情。”

“她成功了,我不想她。”

那瞬间,陆御风只觉得遍体生寒,在还剩下最后两分钟的危险时间里,他似乎听见陆贺冲携有威严的步伐,突然想起什么急匆匆地问:“妈妈说,‘我不爱你才是保护你’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正如陆霁行想要知道陆贺冲为什么不喜欢他一样,陆御风也疯狂地想弄清楚关至夏为什么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