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被他抛弃的云桑遗民讨个说法。
她推开了门,点亮灯烛,走进内室从箱子里翻到了那块莹润的玉牌,她还要调查出当年是谁想杀她。
如果慕容归在盛宁就好了,这或许可以拜托他暗中照拂俞贵妃,她终究是一个弱女子。
明知道各为其主,但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有关朝华的事,他还是很值得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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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容带着李淑年前去拜访慕容邑。
牛车渐渐驶入内城,朝容惊诧的望着帘外宽阔的街道和整齐花木,她已经好久没有来过内城了。
“公主,上次多亏您牵线,奴婢已跟魏王府的两位舞娘搭上话了。”李淑年面色欢悦道:“魏王府的谋士苏先生说,中秋时要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宴会,献舞的事就交托给奴婢了。倒也不用多高雅,只需热闹新奇就行了。”
朝容锤了锤脑袋道:“我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那苏先生前几天还来催过一次,我答应帮魏王约那些人的,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他们都在,如果此次可以商议成功才会有中秋宴,否则的话,献舞的事你也就不用准备了。”
她说着探身出来,吩咐车夫调头。
“哎,咱们不是去国相府吗?”李淑年惊讶的问道。
“不去了,先回东市吧,这里离胡运鹏的绸缎庄近,我过去找他谈谈,今天最好能把这件事搞定,后天我要进宫呢!”朝容道。
一忙就是大半天,等到去城北望海堂找贺庆余时已是戌时。
“这车慢悠悠的净浪费时间了,今天若是我一个人……”朝容不满的抱怨着,李淑年皱眉打断道:“早就下车步行了,对吗?别怪奴婢多嘴,您如今这样抛头露面本就不该,何况是外出和男人们谈生意?哪能身边不带几个人照应?您是云桑公主,一个人在大街上行走成何体统?这以后要是传到了云桑,可够人议论的了。”
“那就让他们议论好了,”朝容伸了个懒腰,道:“若非今天要去内城,我也不用套车啊!一个人骑马就行了,这样总没人议论了吧?”
“哎呀,您瞧瞧,哪个公主跟您一样满大街跑马?算了,您还是走着吧,这样奴婢比较放心。”李淑年叹了口气道。
朝容笑着搂住了她的手臂,轻轻靠造她肩上道:“你平日这般唠叨我总觉得烦,可以后要是听不到的话还怪想念的。这样一想,又觉得不烦了。”
李淑年有些警觉,道:“公主何处此言?奴婢怎么觉得不对劲?”
“哪有什么不对劲?你多想了。”朝容忙打了个哈哈岔开了话题,道:“应该快到了吧?听说贺氏的人都住在望海堂,这是朝廷特许他们修建的,你还没来过吧?”
李淑年哼了一声道:“我平日照管公主和郡主们就行了,对别的地方可没兴趣。”
正说话间车子已经停了,车夫的声音传了过来,“公主,到了。”
“你呀,就是瞧不起商人,与其不给人好脸色,不如坐在车上等我好了。”朝容说完挑起帘子弯身下了车。
“哎,这可不行,公主等一下,”李淑年不依,跟着下了车,道:“天都快黑了,奴婢可不放心您一个人出来谈事。”
朝容哭笑不得,回头牵着她的袖子道:“好,那你就在旁边看着吧!”
两人正说话间,朝容一回头看到贺庆余就站在大门外的廊柱前和两名仆人说话,眼睛看着这边,看样子正准备出门。
朝容忙扯了李淑年的袖子大步走了过去,生怕他借故推脱。
“原来是六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贺庆余见她走了过来,忙迎上前来拱手道。
“贺老板客气了,这个时候来实在太冒昧,还请见谅!”朝容忙还礼。
贺庆余有些纳闷的望了眼那辆车,道:“在下与公主相识也有些时日,怎么没见公主乘过车?”
朝容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了两声。那边李淑年没好气道:“我们殿下这风风火火的性子,一个时辰恨不得掰成两半,哪里会乘坐这慢腾腾的车呀?”
“哎,你睁着眼睛说瞎话,”朝容拿胳膊肘撞了她一下,低声道:“早两年去天宝阁,难道我天天走路不成?”
“哼,除了雨雪天气,您什么时候不是走着的?国相府离天宝阁那也不是一时半刻的路程,您倒也不嫌累。”李淑年小声抬杠道。
朝容不想与她争辩,忙道:“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就别再掰扯了,让贺老板见笑了。”
贺庆余倒是面色如常,并无不耐,反倒有些好奇的问道:“公主以前常走天宝街吗?”
天宝阁前横贯盛宁东西的那条街便是以此命名,朝容此刻听起来只觉得无比熟悉,点了点头笑着道:“少说也走过千儿八百回了,不说这些了,我今儿来找您是有要事相商,这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咱们要不进里面说?”
此刻天色灰蒙蒙的,站在门外说话的确不合适,贺庆余忙致歉,道:“公主难得光临寒舍,在下一时激动竟然忘了礼数,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