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容打起精神道:“我今天来,是想求你一件事,”她不等慕容归反应,接着说道:“若是李尚宫把我供出来,我一定会被雍王抓去逼供。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将我们之间的事透露半分,包括与殷玉尘的关系。”
“我是本案唯一的突破点,只要我不说,谁也不知道凶手是谁。王爷只需要注意,不要让人抓到殷玉尘就好了,我不敢确定他会不会把我们都供出来。就像我恨他一样,他同样也恨我。还有……”
她伏跪下来,恳求道:“如果我遭遇了不测,请王爷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照拂一下我的姐妹们。她们被云桑抛弃了,我给了她们新生的希望……我不想让她们又回到黑暗和恐惧中。”
她知道慕容归会答应的,不仅因为他有这个能力,还因为他对朝华复杂难言的感情。
“起来吧!”他语气平淡却笃定:“否则我什么也不会答应。”
她起身抚平衣上褶皱,眼巴巴望着他。
“他杀了你的母妃,你也可以原谅吗?”他带着几分嘲讽道。
朝容垂眸道:“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希望这只是误会。”
她又自嘲般苦笑了一下道:“虽然这是我的奢望。”
慕容归便没有继续追问,抬眸望着她道:“我答应你。但我一定会尽力保护你的,阿容,有什么事,记得让星纹来找我。”
朝容再三谢过,起身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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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如她所料,李淑年熬不过酷刑,最终还是将她见过玉牌的事说了出来。
朝容很快被雍王慕容焱拿下,此案本就是由他全权处理,别人也不敢过问。
星纹得到消息后,立刻就传话给了慕容归。
由于天色已晚,宫中正在办丧事,慕容翟一直沉湎与悲痛中,拒见任何人,所以慕容归没有任何理由连夜进宫。
何况此案本就疑点重重,若他此时为朝容说情,难免会有瓜田李下之嫌。
如今在盛宁,可以进宫且说的上话的,似乎只有国相慕容邑。
他立刻赶去国相府,却得知慕容邑早几天便卧病不起,人都迷糊了,哪里进得了宫?
雍王慕容焱原本和韩王慕容承德一样都在陪都,但宫里出事后,慕容翟立刻召他回来查案。
北燕建国没有多少年,慕容焱一直掌管刑狱司,属官都是他一手调/教的,直接命他主理的话最为方便。
慕容焱一回来,他的死对头慕容承德自然也找了个借口跟了回来。
这天晚上刚用过饭,还没离座,长史匆匆进来禀报,说梁王来了。
慕容承德抬起头,有些好笑道:“他这么晚来有什么事?”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看上去行色匆匆,像有要事。”长史回道。
慕容承德转过头,望了眼陪侍在侧的妻妾子女们,和声道:“我先过去招呼一下老六,你们自己回去吧。”
“父王,我也想见六叔。”王妃旁边那个小女孩眨着眼睛,娇声道。
“父王,我们也要见六叔。”其它孩子跟着起哄。
慕容承德失笑,起身走到王妃旁边,摸了摸那小女孩的头,柔声道:“嘉宁乖,六叔这会儿来,定是有正事,你们快回去睡觉,改天再找他玩。”
“好!”小女孩虽然失望,却也不闹,只嘟着嘴巴乖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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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归站在侧厅门口,看到慕容承德负手走来,忙拾级而下,一把握住他手臂,急切道:“二哥,刑狱司那边,你有没有内线?”
慕容承德瞧着他这幅心急火燎的样子,有些好笑道:“平日的沉稳劲儿都去哪儿了?难不成都是装的?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子了?”
嘴上虽在打趣,却是一把拉住他快步走了进去,“外面冷,婢别站太久。”
慕容归心下犯难,可也没法隐瞒,只得如实相告。
“又是云桑女人?这跟西辽有什么关系?他们蹦跶什么?”慕容承德还没听完便皱起了眉。
“俞贵妃本就是西辽人氏,我记得前几年那边好像发过照会,要求归还俞贵妃。但老头子当着朝臣的面,说不能开这个先例,否则有辱国威,最后二话不说给西辽割了几百里地,就把那事给平息了。”
慕容归想到往事,不禁失笑道:“那些地本来就是云桑的,朝中倒也没人反对。当年真是年轻,还以为他为了大燕的面子,如今看来,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他见慕容承德若有所思,忙掐准时机道:“慕容焱如今受命主理此案,我今晚过来,就是想请二哥给我牵个线……”
“我不信你没有自己的眼线,”慕容承德冷笑道:“我和大哥的心眼加起来都没你多,这会儿跟我装什么傻?”
慕容归苦笑道:“我倒个药渣子,都有人翻十八遍,这盛宁城我哪里展得开手脚?你跟慕容焱斗了这么多年,你手里能没有他的把柄?”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俞贵妃有个女儿……”慕容承德脸色微变,拧眉道:“你跟我说了半天的俞贵妃,其实你想说的是她的女儿吧?”
慕容归也不辩解,开门见山道:“慕容焱把朝华抓了,已经大半天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