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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录 清欢慢 1611 字 12个月前

真的有些动气,忙连声讨饶。

朝容换好衣服,把灯烛往镜子前挪了挪,轻轻掀开面纱瞧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眼看着就不能见人了吧?”

红褐色的疤痕已越越鼻梁,蔓延到了左脸,在昏黄的铜镜中,愈发诡异可怖。

星纹也很吃惊,暗暗吸了口冷气,“我明儿再悄悄去趟韩王府吧,请那老神医得空来看一看。”

朝容放下面纱,挽起长发道:“你为了我去韩王府,怕是只会遭受冷眼吧?何必受那气,只要死不了人,就都不要紧。”

因着朝华与慕容归的过往,她想韩王应该很憎恶她,不趁机报复就算大度了。

两人出来时,贺廷正趴在案几前剪烛花玩,看到她们忙放下小银剪道:“咱们现在走吗?”

朝容伸出手笑着道:“对呀!”

贺廷跑过来牵住了她的手,三人一道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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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入夜没多久,外面并不是很黑。

穿过中庭,径直便进了前面的堂屋,耳房里待命的下人们听到声响,俱都出来相迎。如今早熟络了,也无需特意通禀。

他们从后面的暗门出来,就见书房外的如意菱花排窗里透出暖黄的光晕。

贺廷放脱了朝容的手,蹦蹦跳跳地奔了过去,一路欢天喜地地喊着:“阿爹、阿爹,母亲来了……”

朝容和星纹相视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我就不进去了。”星纹识趣地停下脚步道。

朝容进了书房,贺钧书将她引至里间的小厅,分宾主坐下后,贺廷就钻进了他怀里,抓起一只梅花糕,边啃边瞧着他们。

“公主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贺钧书搂着贺廷含笑问道。

朝容犹豫了一下,想着总不能太直接,便委婉道:“听说近日有王城特使前来视察,不知道朝廷可有恩旨?往南边的商路能不能通?”

“哦,你是说这件事呀!”贺钧书道:“恩旨肯定是有的,不过那是对雍王。”

“此话何解?”朝容有些困惑。

“只有拿到雍王批的文牒才能过江,但往来的商贾都要上贡一成的过江费。”贺钧书解释道。

“一成?”朝容大吃一惊,失声道:“他怎么能这样狮子大开口?”

贺钧书苦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吧,王城坊市重开了,不过都是由魏王慕容谈一手把持,你说这雍王能甘心?”

朝容咬了咬唇,想到当初魏王去狱中探访的情景,有些失落地叹息道:“我们姐妹当日苦心经营,却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贺钧书抬起眸子打量着她,忽然问道:“公主难道就没想过,在陪都也可以成就昔日的鼎盛辉煌?”

朝容吃了一惊,诧异地回望着她。

“可是……如今我一无所有,谈何容易?”她喃喃道。

他徐徐抬起手臂,温热的手掌落在她搁在案几上的手背轻轻拍了拍道:“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为什么?”朝容瞪大了眼睛,不解的望着他。

“如果我叔父还在世,他也会这么做的。”他收回了手,神色有些怅然道。

朝容心头‘咯噔’跳了一下,压抑着声音道:“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贺钧书叹了口气,眸光飘忽不定地打量着她,默默点了点头、

朝容心头愧悔万分,不由得满面羞惭,只是因为丝巾遮面,所以才不至于让人瞧出来。

“你是无辜的,我知道。”他眼神忽而变得诚挚起来,凝视着朝容道。

朝容更加惊诧,他到底知道什么?

他知道殷玉尘,还知道她和殷玉尘的关系吗?

她心下震怒,忍不住低喝:“你到底知道什么?”

贺廷吓了一跳,不由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对面的朝容。

朝容自知失态,神色很是愧疚和痛苦,忙压低声音道:“对不起,我不该无端发火。”

“廷儿,去里面睡觉吧!”贺钧书拍了拍贺廷的背,低声道。

“不,”贺廷摇了摇头,怯生生地望着朝容道:“我怕母亲又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