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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录 清欢慢 1764 字 12个月前

贺钧书说到做到,虽然此番因为变故没能渡江南下办货,但却想方设法把当日朝容列在清单上的货物备了七八成。

朝容本就不是个安逸的性子,回来歇了几天后便前往城中坊市开始打理那几间店铺,并且在城北的奴市采买了一些人手。

贺钧书也让管家把府上几个能干的家丁派去帮她,不到半月就把一切打理好了。

但由于她之前在王城时声名远播,算是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如今城中客商近半都曾与她有过往来。

还有一些是慕名而来,少不得要时时叨扰讨教,甚至连雍王派来负责规划治理的官员有时候也会请她过去商议一些事情,所以即使她把自己的店铺都整理好了,依然没有多少闲暇时间。

朝容也曾暗中打探过何时开市,但是众口纷纭,竟无一人可信。

转眼间便到了除夕,由于贺庆余丧期未满,所以府中并未张灯结彩大肆欢庆。

朝容已经记不起去年的除夕怎么过的,但是今年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昔日意气风发时。

她素来很少去正厅和大家一起用饭,但是除夕夜不比往日,自然不能缺席。

何况这些日子贺钧书借着送年货,可没少给她送上好的胭脂水粉首饰衣料等。

既然朝容来了,自然是坐贺钧书旁边,席间虽然气氛还不错,但她明显感觉到下首秋娘那明显不悦的眼神,敬酒之时说话也是夹枪带棒,讽刺她既然要做贺家主母,那就该安分守己管理好内宅事务,而不是抛头露面给人笑话。

朝容但笑不语,从容饮下了她敬的酒,放下杯子柔声道:“借你吉言,我也希望能早日归家,不再四处奔波。”

音书不禁莞尔,面颊微红似有醉意,扬声道:“嫂嫂切莫听她胡言乱语,她巴不得你成天在外,这样就顾不上家,那里里外外还不得由她掌管着?”

“小姐这话说的……”秋娘满脸尴尬,忙转向贺钧书道:“少主应该知道,秋娘对贺家绝无二心。”

“哈哈,我开个玩笑,瞧把你紧张得。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音书笑嘻嘻道。

贺钧书瞥了她一眼道:“老大不小了,还整日疯言疯语没个正经,以后嫁出去了,怕是人家得笑话我们贺家女儿没有教养。”

音书撅着嘴,老大不高兴的样子,“兄长就不应该回来,咱们贺拔部从来没有年节一说,往年你不都是跟工匠们一起喝酒?怎么今年偏生回来凑热闹,害的人吃个年夜饭都不能尽兴。”

“你……这孩子,唉!”贺钧书满脸无奈,转向朝容苦摇了摇头道:“夫人有空可得教教她,说话不能没大没小,给外人看了笑话。”

朝容微笑着道:“你也知道她是孩子,怎么还跟她计较?好了,你们兄妹也别再斗嘴了,吃菜、快吃菜……”

吃完饭后大家坐在花厅里喝了会儿茶,贺廷非要拖着朝容陪他去守岁,朝容拗不过,便跟着他去了贺钧书的书房。

书房最里面是极其宽敞的卧室,此时早已布置的焕然一新。

朝容一个人的话自然觉得尴尬,所以特意拉了音书一起。

三人除了鞋子坐在暖烘烘的火炕上,炕桌上摆了好些精致的果品点心,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这话,倒也难得的惬意。

音书少不得缠着朝容问这问那,朝容便也跟她打听望海郡那边的风土人情等。

贺钧书一个人坐在火炕对面的窗下,那里放着一张长长的书案。

案上堆积着好大一摞账簿图册等,这一年的收成可全都在那里了,少不得要忙活半天。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贺廷早靠在朝容怀里睡着了,但两人却似乎还有说不完的话。

“嫂子,你说这守岁究竟是为了什么?”音书问道。

“这就是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吧,我从小就和父母家人……”她顿了一下,心底涌起几分怅然,定了定神,继续道:“我们那边的人,一直都有这个讲究。应该就是对过去一年的怀念,和美好未来的展望吧!”

“有一首诗叫《守岁》,挺有意思的。”音书道:“相邀守岁阿戎家,蜡炬传红向碧纱。三十六旬都浪过,偏从此夜惜年华。”

朝容不觉笑了,“看来古人也和你一样琢磨过为什么要守岁。”

“好像还有一重意思,”她忽然又想了起来以往听父母说过的典故,“年长者守岁为辞旧岁。少年者守岁是为延长父母寿命,也算是尽孝吧!”

音书叹了口气,百无聊赖道:“那我父母均已过世,我没有理由再守。”

朝容回头望了眼墙角的更漏,“时候不早了,再等半刻钟,反正也不在乎这么点时间,不是吗?”

音书打了个呵欠,“也是啊!”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下炕,朝容忙将睡熟的贺廷放好,给他盖上被子,也跟着起身去穿鞋。

“不知道今年有没有人放烟花爆竹,去年说是国丧,怪冷清的。”她到底是少女心性,之前还在感慨父母双亡,这会儿便已经浑然忘记了慕容翟遇刺前几天就是他父亲遇害的时间。

“大丧不应该是三年吗?”朝容穿上鞋子问道。

“那是你们云桑规矩多礼仪繁,他们这边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