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帝和慕容翰一道离开盛平,朝容虽然也在送行之列,但无缘再见。
那天星纹陪她一起出去,但回来时却不见了踪影她。
不过她向来神秘,朝容早就见怪不怪。
慕容翰此次来巡,对陪都的坊市建设还算满意,可能军费吃紧,所以看到这边的盛况后赋税又增加了。
不过具体事宜还得等韩王和雍王商议后再定夺,所以朝容倒也不是很担心。
现在她的铺面已经扩张到了十六间,平日里由云缥缃和星纹照管,如今星纹不在,云缥缃忙不过来,她自然地过去照看。
如此过去了好几天,始终不见星纹的踪迹。
朝容开始有些担心起来,就算是慕容归把她调走,那也该说一声呀?怎么悄无声息的走了,只字片语都不曾留?
但她也不敢声张,别人问起来她还要想尽办法掩饰。
终于有一天,星纹回来了。
当时天还没亮,朝容睡的正迷糊,隐约感到有人进来了。
她猛地惊醒过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立在垂帘前。
“星纹……是你吗?”她揉了揉眼睛,急切地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是我。”的确是熟悉的声音,她总算放下了心。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她嘟囔着,昨晚算账睡得晚了,脑子这会儿还有些昏胀,“应该不是去西辽吧?”
毕竟她走了还不到十天,来回根本不够。
朝容一边打趣着,一边准备躺下继续睡。
“我来跟你道别。”星纹的声音悲喜难辨,听上去像是激动,却又像是不舍。
朝容便又坐了起来,晃了晃头道:“你说什么?”
星纹轻轻走过来,室内光线昏暗,她看不清她的脸容。
“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原本该跟其他人一起撤离的,但我觉得我们好歹相识一场,我不能就那么一声不响的走,还是应该来跟你说一声。”她语气复杂道。
朝容心头一凛,不知为何竟然打了个寒颤。
她撑坐起来,抓住她的手臂,犹疑地问道:“什么任务?你……这是什么意思?梁王殿下让你……”
“对不起,”星纹打断了她,愧疚道:“一直以来我都在骗你,我真正效命的人不是梁王,而是云桑二皇子,也就是当今陛下。”
朝容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手不由得一松,软软的垂落下来,“你在说什么?”
“当年我潜伏在云桑时,被二皇子识破,为了活命只得转投他。但他什么都没让我做过,而是让我一直听命于梁王,包括杀掉护送朝华公主入燕的侍女阿修,然后易容顶替她。”
“你们的目标……不是我?”朝容愕然道,想起多年前那场暗杀依旧心有余悸,如果星纹的目标是她,这些年她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不是,”星纹咬了咬唇,沉声道:“你不用管我想做什么,反正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好了,我们就此别过。”
她行色匆匆,正欲转身离开时,朝容却扑过来紧紧抓住了她,颤声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刚才……你刚才说你完成了任务……”
星纹有些不耐烦道:“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目标从来就是天成帝,埋伏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只是为了除掉他。只要他活着一天,云桑民众就一天不会彻底归心新帝……唔,你做什么,放开……”
朝容忽然疯了一般扼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狠狠的按倒在床榻上。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们……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她只觉得头重脚轻声抖气颤,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的几近窒息。
星纹手脚并用,死命挣扎着。
但朝容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丝毫不肯放松。
“放开我……你疯了?”星纹脸容扭曲,满面通红,指甲狠狠掐进了她的肌肤里。
她的皮肤还带着被窝里的温热,但星纹的手却寒冷如冰。
朝容刚睡醒,手上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加上曾受过重创,所以坚持不了多久,星纹很快挣开钳制并将她甩到了一边。
“你是不是有病啊?”星纹抚着脖子,气喘吁吁,瞪视着她尖叫道:“你想要我的命……”
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猛地向后掠去,因为朝容已经抽出了枕下的软剑。
剑光如一泓清凌凌的秋水,在暗夜中闪着凛然的寒光。
她清晰的感觉到剑气迎面而来,在她仰倒的那一瞬间贴面而过。
贺钧书向来早起,这一天早上也如同往常一样。
他正披衣下榻,准备唤人送热水时,却听的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少主,少主……”
“何事如此惊慌?”他一把拉开门问道。
“夫人房中传来打斗之声,”敲门的是后院耳房的家丁,“现在天还没亮,小的不敢过去查问,您看怎么办?”
贺钧书心下一惊,忙道:“去找人来,迅速将正屋围起来,我这就过去。”
他急忙返身进去穿好衣服,提了盏灯笼匆匆奔了出来。
十几名守夜人已经赶了过来,早已不声不响的将后院围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