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电话诈骗,你说我怎么这么傻,我也看了不少科普了,怎么这事到了我身上,我就像是被吸走了灵魂一样,人家说什么,我就信。”
黄国勤想到卡里被骗走的钱,真是恨不得杀死自己。
他和妻子都是普通人,没有负债,一起住在妻子父母留下的房子里,这倒是省了一笔租房费用。
他们每月工资差不多三千多,两人加起来七千出头,他公司里包饭,又没吸烟喝酒的嗜好,每个月给自己留五百块以备不时之需,再给自己的父母转一千的养老费,其他钱都交给了妻子,也幸好钱都在妻子那里,不然被骗的可不止这么多钱了。
但问题出在,他卡里的二十万是打算给妻子生产做月子用的,以及头三年孩子费用,省着点是够用的。
本来这二十万也是要放在妻子那里,可妻子说不能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管着这二十万,她则是管着每月的工资。
他们想得简单,现在存的钱可以是孩子三岁后的教育和生活费用,因此,他们虽然没太多钱,但都是有规划,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计划着。
突然被骗了二十万,这计划就乱了,直白些,那就是钱不够用了。
出了事之后,他立马就报警了,可这钱根本要不回来,“去警局一问,哟呵,原来警局一直打电话给我,但是对方占线,接通不了,我就被骗了。”
他装了一个反诈骗的APP,和警局是直连的,一旦发现有不法分子盯上他了,APP就会通知警局,警局的工作人员也会立马联络他。
“其实,我知道,没有那么糟糕,被骗了就被骗了,可是,我对不起我老婆啊。”他捂着脸,“本来怀孕,她身体吃不消,就是为了赚钱才不辞职,我还大言不惭地说,没事,卡里有二十万,结果,现在没了,我该怎么和她交代!”
贺恒听完了整件事,沉默不语。
“她现在怀孕着,我也不敢说,要是说了,这不得把她气坏了!可是啊,我心里也慌啊,瞒不下去的,她花钱从来不大手大脚,但是喜欢看看存折或银行卡的余额,说是看到数字就安心,你说,她要是一看,早晚得知道,我也想过骗她,可骗过了一回,还有下一回啊。”
李安安每个月月底要看,同时做一个家庭收支,前几天他专门去朋友那儿分别借了钱过来,瞒了过去,当时她没有注意到存取的时间记录,他在一旁心虚得额头冒汗。
糊弄了她后,看着她因为存款而心安的样子,他就愈发的愧疚。
“朋友的钱借来骗完她,我就又拿出来还给他们了,我心里难受,晚上睡不着。”黄国勤现在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备受煎熬。
“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贺恒问。
“我希望拿回那二十万。”他说,目露希望,“您,可以帮我吗?”
黄国勤从前不信神明,是一个坚定相信科学的人,可此刻他发现,科学救不了他,当一个人陷入迷途时,无计可施,只能催眠自己,去相信缥缈的神明。
贺恒面露纠结,“破坏神可破万物,除了生老病死,你想一想,有什么可以破坏?”
黄国勤是一个不会爆粗口的人,此时崩溃地抱着脑袋,“我TM的有什么破坏!要破坏也是破坏那些没天良的诈骗犯啊!二十万对有钱人来说不是什么,可对我来说,是存了很多年很多年的钱啊。”
李安安是二婚,黄国勤还是头婚,他不觉得有问题,反正两人感情好,合得来才是最重要的,二十万是他工作多年省下来的,为的是风风光光地娶老婆。
但是她说,日子是两个人过的,搞那些虚的名堂不过是满足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她结过婚又离过婚,照理说,二婚要是不办婚礼,那不得被人在背地里笑死,但是经过奇葩的前夫一家子后,她想开了,不再计较这些了。
只想两个人把日子过好,平平淡淡,幸幸福福。
当时,他就知道,没找错人,她就是他要找的人,她不愿意举行婚礼,那他们就不举行婚礼,去旅行婚礼,他们自己开心就好。
她这么好,他就想对她好,这二十万都花在她和孩子身上,可是,这到头来,却什么都没了。
他,对不起她。
贺恒安静地看他发泄情绪,等他稍稍平静才开口,“你认为丢的是钱吗?”
“什么?”
“你的妻子会因为你被骗了钱,和你离婚?”
黄国勤想了一会儿,笃定地说,“她不会。”
“你心里很难受,是因为被骗了钱?”
“是,也不是。”他想着想着,“被骗了钱是难受,可我更难受的是让她跟着我受苦了。”没了二十万,一家子的生活要过得紧巴巴的。
“富有富的过法,穷也有穷的法子。”贺恒说。
“我要怎么和她说啊!”黄国勤退缩地低下头。
贺恒能理解他此时的情绪,犯了错不敢坦白,怕看到最重要的人对自己的失望,这种情绪就像小时候考砸了数学,不敢和爷奶说一样,但最后他们还是知道了,因为关心自己的人会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异样举动。
瞒是绝对瞒不下去的,贺恒温和地说,“破坏神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