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摩挚了一下书桌的边缘 。

又看了一会 , 他坐回床边 , 打算安静地等耶尔出来 , 下一秒 , 余光却突然瞥到

什 - 一

床头柜的抽屉没拉好 , 露出了一张纸的一角 , 而更深处似乎还有着什么东西 。

西泽盯着那看了许久 , 叉听了一会浴室的水声 , 犹豫许久后才伸出手 , 将那张纸从缝隙里拿了出来 。

是一张病历单 。

他仿佛不识字一般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 脸上神色逐渐凝固 , 而后悄无声息地将那一层的抽屉拉开 。

里面乱七八糟放着一些药瓶和药片 , 瓶子表面的标签被撕掉了 , 而里面的药已经见了底 。

西泽怔怔地看着那药瓶 , 拿着那张诊断单的手有些发抖 , 半阶才深吸了口气 ,

将所有东西放回原来的样子 。

….. 还有一层抽局 。

耳边是哚啦啦的水声 , 而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凝游 , 坐在床边的人身形似乎已经凝固了 , 许久后才动了一动 。

他无声拉开了第二层抽屉 , 紧张到几乎都快停止一一

但里面并没有病历单或是药瓶 , 也没有他想象中的各种刀片或止血纱布 , 而是放着一个陶瓷罐子 , 下面似乎还压着什么东西 。

西泽愣了一下 , 小心地将那个小罐子拿了起来 , 同时感觉到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

那个陶瓷罐子是一个小狗头的样子 , 似乎是耶尔亲手制作的 , 小狗圆溜潼的黑眼睛上掉了点颜色 , 香头也从嫣红变成了斐驳的泷红 。

而把罐子拿起来后 , 他才看清楚下面原来是一张照片 。

上面的耶尔看起来更加青涵 , 似乎是前几年的样子 , 正朝着镜头外笑得开心 ,

而他怀里是一只毛绒绒的雪白小狗 , 也正欢快地吐着舌头 。

汤圆 …...?

西泽愣了一下 , 想起来刚才的疑惑 : 那只小狗去哪里了 ?

他听过耶尔讲述小狗馋肉后迷路的故事 , 但却不知道后续怎么样了 , 耶尔穿越的这段时间 , 小狗是送给邻居照顾了吗 ?

事情好像不大对劲 。

哗啦啦一一

热水迎头流消下来 , 冲刷掉了一切疲惫 。

耶尔紧闭着眼 , 手撑着面前冰凉的瓷砖 , 神情被笼罩在升腾起的水雾中 , 看不太真切 。

不知道过了多久 , 他才关掉花江 , 扯过一条毛巾罩在头发上 , 一边擦一边来到洗手台前 。

镜子上的水雾缓慢消失 , 映照出面前的景象来 , 耶尔脸上没什么表情 , 擦拭头发的手却无意识地有些发抖 。

这会他还不是被西泽精心调养了许久后的样子 , 身形瘦削 , 肤色苍白得几乎有些吓人 , 裸露的小臂上横贯着乱七八糟的伤疤 。

似乎这才是美梦破碎后 , 现实里冰冷又残酷的样子 。

事实上 , 耶尔没想过他们会一起穿越回来 , 而且似乎还归期不定 ,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 , 说不定要在这里生活个好几年 。

他还没准备好将所有糟糕的事情坦白 , 也还没有想好 , 如果再也回不去的话 ,

又该怎么继续往下走 。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西泽的是 , 他们其实有着一样的不安一一

畸形的社会制度已经在每个虫的脑子里根深蒂固 , 只要在那里生长生活 , 就会潜移默化地被影响 , 只是影响深浅的区别罢了 。

他没有能力彻底改变 , 只能给予西泽最大程度的敬爱尊重 , 致力于修正这段不平等的关系 , 希望得到同等的回应 。

但就算信息素互相交融 , 进行过最亲密的精神力联结 , 也不可能会有完全紧密贴合的两颗心 , 所以不安和恐慌才会源源不断地滋生 。

他有时候还是会想 , 西泽对他的情感到底是深切的爱意 , 还是感激和权衡利弊后的别无选择 , 或者更大可能是两者都有 。

如果他们再也回不去虫族 , 等西泽真正融入了这个世界中 , 西泽的优秀必然会逐渐显露锋芒 , 可选择的范围也会扩大许多 , 不会再有任何限制 。

到那时候 , 他 …...

不 、 不对 , 不是这样的 , 不能再愚了 。

耶尔偏地闭了闭眼 , 眉眼间泄露出一丝痛苦 , 紧攘着毛巾的手手背青筋鼓起 。

这具身体已经多久没吃药了 ?

他有些恍惚地想 , 但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 与此同时 , 那些消极的念头源源不断地升起 , 轻易占据脑海里的每一个地方 。

耶尔本以为经历过那些幸福的生活 , 那些精神上的疾病已经好多了 , 不需要再为此操心 , 就算穿越回来也是一样 。

但他忽略了 , 抑郁是一种需要固定治疗和调养的生理性疾病 , 并不以心态意志的改变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