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双脑子里浮现出那双浑浊深沉的眼 , 阻止的话到了喉头便吐不出来了 。
屋里一阵静默 。
霍双与他手下的人 , 说是赏给钟宴笙的 , 但每个人都分得很清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 , 派他们跟随钟宴笙的目的又是什么 。
所以也没有人出言阻止万洲 。
展戎原本抱臂轻松地看热闹 , 此时动作也收了起来 , 抓回愚冲进屋里的云成 ,
回头望了眼 , 刚想得到点主子的提示 , 眼角余光里 , 猝然探出一道雪亮的刀光 。
展戎浑身一毛 , 猛地扭回头 。
那是把匕首 , 无声无息破开纱幔 , 抵在了万洲的腹部 。
因为太过突然 , 也完全没有料到 , 万洲一时竟没能闪避开 , 脸色瞬变 , 猛地低下头 。
屋里屋外所有人都骇住 , 盯着纱幔后探出来的那只手 。
从纱幔后探出的那只手袖袍宽松 , 腕骨伶仇 , 瘦弱得仿佛一拧就断 , 却稳稳地握着把造型诡异的匕首 。
少年的声音从纱幔后传来 , 依旧清亮绵软 , 语气却是冷冷的 。
「 这就是我的贴身之物一一如何 , 看清了 7“
钟宴笙的床上除了乱了一些 , 并没有落下其他的东西 。
但他很清楚 , 这些侍卫是者皇帝的人 , 见他脾气软和的样子 , 大概也没将他放在心上 , 要是他让万洲搜了他的床 , 那往后这群人只会对他愈发轻看慢待 。
传出去了 , 更不能服众 。
首太过锋锐 , 只是贴近万洲的衣袍一擦 , 衣服上就有了一道口子 , 若是刺入皮肉里 , 完全可以预料到后果 。
万洲想不通这看起来泥人似的小皇子 , 怎么每次都会做出些出乎意料的事 , 僵硬着不敢动弹 。
“ 你是什么东西 , 也敢对我颐指气使 ?“ 钟宴笙慢慢收回匕首 , 噜然一声归入翩中 ,“ 滚出去 “
万洲脸色青红交加 , 垂下了头退了回去 , 心头梗着口气 :“ 冒犯殿下了 “
霍双盯着这一幕 , 不知为何 , 反倒松了口气 , 剜了眼万洲 :“ 还不退下 ? 今晚惊扰了殿下 , 回去属下定会重罚万洲 , 还请殿下恕罪 …... 属下告退 。“
侍卫们陆陆续续退了出去 , 看热闸似的展戎也离开了门边 。
见到这个架势 , 云成彻底明白了 , 钟宴笙虽然摇身一变 , 成了宫里的皇子 , 日子却没他想的那么好过 , 一时心疼又愤怒的 , 冲进了屋里 :“ 少爷 , 您怎么样了 7
人都退出去了 , 屋里重归安静 , 只剩下云成了 。
钟宴笙这会儿才意识到 , 自己的心跳快得手指都在发抖 , 但他刚才很努力地抑制住了颤抖 , 成功把那个讨人厌的万洲吓跑了 。
这股颤抖也不是因为恐惧 。
钟宴笙抱紧了萧弄送他的匕首 , 有些说不出的高兴 。
他没吭声 , 云成便去把窗户关好 , 又想点蜡烛 。
钟宴笙回过神 , 赶忙阻止 :“ 别 、 别点 。
他的脸和唇瓣都红得不成样子 , 给云成看到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
云成很听话 , 没点蜡烛 , 倒了杯温茶 , 递到纱帘边 :“ 少爷 , 您快喝点茶压压惊 , 这群人太无礼了 1“
钟宴笙的确很口干舌燥 , 虽然口干舌燥是出于其他原因 …... 他接过来 , 据了口 , 怦怦乱跳的心这会儿才慢慢缓下来 。
可是胡思乱想却压不下去 。
萧弄亲他 , 说教他什么叫心怀不轨 。
是因为 …... 对他心怀不轨吗 ?
天呐 。
钟宴笙一愚到这个 , 就感觉不可思议 , 差点呛到 , 赶紧把茶盏递回去 , 用冰凉的剑鞘贴着烫呼呼的脸 , 磨磨蹭蹭了会儿 , 叫 :“ 云成 “
云成搬了张椅子 , 坐到床头 , 哎了一声 , 隔着纱幔安慰钟宴笙 :“ 少爷别怕 , 我今晚就守在屋里陪你 。“
顿了顿 , 他左右瞧了瞧 , 压低声音问 :“ 少爷 , 您屋里是不是真的来过人啊 ?
云成跟在钟宴笙身边这么多年 , 十分熟悉钟宴笙的习惯 , 方才外面霍双跟展戎那么吵 , 就是睡得像头猪也被吵醒了 。
钟宴笙要是被吵醒 , 肯定会发小脾气的 。
从前钟宴笙睡不着了 , 也会跟云成搬张小凳子坐一起说说话 。
面对云成 , 钟宴笙没有隐瞒 , 轻轻 「 嘲 “ 了声 。
云成嘶了口气 : “ 是定王殿下吗 ?“
钟宴笙脸红红着点点头 。
云成担忧极了 :“ 定王殿下是不是又为难您了 ?“
钟宴笙的眼睫颤了颤 :“ 也 …... 不算吧 “
萧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