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笙是谁 , 顶多就是觉得两人形貌不俗 , 不论是谁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 又碍于萧弄拒人干里之外的冷淡容色 , 不敢靠近 。

人太多了 , 萧弄皱皱眉 , 把钟宴笙护在怀里 , 牵紧了手 。

他身形高大挺拔 , 在人挤人的闸市上 , 轻易辟出条路 , 很快带着钟宴笙走到了他想去的河灯铺子边 。

卖河灯的考人家考眼昏花 , 瞅见钟宴笙和萧弄 , 开口就赞叹 :“ 好漂亮的小娘子 , 这位者爷有福气啊 。“

钟宴笙生得太漂亮 , 小时候就常被人认作小姑娘 , 好脾气地纠正 :“ 我是公子 。

考人家面不改色 :“ 好漂亮的小公子 , 这位者爷有福气啊 。“

萧弄低低笑了声 :“ 对 , 我很有福气 。“

钟宴笙耳根发烫 , 不想搭理这个者人家了 , 埋头在铺子上挑挑拍拣了会儿 , 这位者人家眼睛不太好 , 嘴也不太会说话 , 不过河灯做得好 , 他挑了两盐 , 低头正想掏钱 , 萧弄已经先一步递了钱 :“ 另一个是给我的 7“

钟宴笙还没想好要写什么愿望 , 拿着毛笔跟着萧弄挤出人群了 , 歪头看萧弄 :

“ 这不是我们小孩子玩的东西吗 , 哥哥你这么大了还想玩啊 ?“

萧弄确实不信这些东西 , 要不是钟宴笙有兴致 , 他也懒得过来这一赵 , 带着钟宴笙越过人群 , 沿着河岸往下走 , 寻到个人少的地方 。

已经有不少花灯从上游觐下来了 , 夜幕中河水波光粼粼 , 承载着许多人愿望的河灯挨挨挤挤 、 碰碰撞撞地顺流而下 , 一路驱散着清寒的夜色 。

中天明月高悬 , 底下灯火耀耀 。

钟宴笙有双十分好看的眼睦 , 望着人时仿若含情 , 又明透干净 , 被暖融融的光辉映得亮亮的 , 认认真真地提笔 , 在小纸条上写写画画了会儿 。

漂亮极了 。

萧弄忍不住凑过去想看 , 像只垂涎着漂亮小鸟儿的狗 :“ 乖乖 , 写的什么 7“

钟宴笙没防堂堂定王殿下还偷看这东西 , 躲躲闪闪 : “ 不能看 !“

萧弄挑了挑眉 , 思考了半晋 , 还是放弃了抢过来看的想法 , 看钟宴笙终于写好了 , 接过笔略一思考 , 在纸条上挥洒下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 。

跟钟宴笙早上小心翼翼挂到他脖子上的那个长命锁上一样 , 长岁无忧 。

希望迢迢长岁无忧 。

这是钟宴笙父母的愿望 , 也是他的愿望 。

他愿意站在污泥里 , 把钟宴笙捧起来 , 不让人将他弄脏 , 让他永远洁净 , 永远保持琉璃般的赤子之心 。

毛茸茸的脑袋突然从臂弯那儿钻出来 , 方才还不准他看的钟宴笙好奇地凑过来 :“ 哥哥 , 你写的什么 ?“

萧弄不露声色把他的脑袋揭下去 :“ 小没良心的 。“

他也真是被这小孩儿带的幼稚了 , 想要实现愿望 , 靠鬼神怎么可能 。

钟宴笙莫名其妙被骂 , 有点无辜的委屈 。

虽然嘴上说着幼稚 , 不过萧弄还是跟着兴致勃勃的钟宴笙一起 , 点亮了河灯 ,

亲手将河灯放进了河里 , 汇入上游飘来的河灯群中 。

钟宴笙紧张台台地盯着飘飘摇摇的河灯 , 揪紧了萧弄的衣角 : “ 风好像有些大 ,

哥哥 , 我们的河灯不会被吹翻吧 ? 听说河灯翻了的话 , 就说明河神不保估 。“

萧弄本来漫不经心的 , 听到钟宴笙担忧的话 , 神色一顿 , 眼神阴鸭地盯着那两只河灯 。

不准翻 。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定王殿下盯的 , 两只河灯颤颤巍巍的 , 互相依偎着 , 晃晃悠悠了好几下 , 最终平稳地漂了下去 。

钟宴笙舒了口气 , 萧弄也收回了眼神 。

就在这时 , 河里的一触小船缓缓停靠到了岸边 。

萧弄怀疑的目光刚扫过去 , 就被钟宴笙拉着往船上去 :“ 哥哥 , 跟我来 ! “

看来今晚的节目还没结束 。

萧弄也不问 , 顺着他上了船 , 小船上备着吃食温着酒 , 船夫已经很有眼色的消失了 。

小船顺着河水与河灯 , 微微摇晃着往下游飘去 , 船上只剩下了两人 , 钟宴笙心里跟着一晃一晁的 , 觉得他们就像方才河里那两只飘飘摇摇的花灯 。

船舱里点着一豆油灯 , 光线不算清晰 。

他这才有勇气 , 从怀里摸出了自己亲手画的小人图册 , 声音细弱 :“ 哥哥 , 送你

萧弄眼底多了几分笑意 :“ 我的生辰礼 ?“

钟宴笙羞怯地点点脑袋 , 小声说 : “ 你送我的小山雀我很喜欢 , 还有那天在城墙上的城曲和铁花 , 我 、 我没有别的擅长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