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跑到窗边关好窗户 , 从窗缝里见霍双冒着雨回来了 , 边吩咐冯吉拿碗姜汤来 , 边随口问 :“ 信都传去了吗 ?“
展戎再不着调 , 不至于弄错吧 。
霍双不放心了一瞬 , 才点点头 :“ 回殿下 , 已经传出宫了 “
霭双做事靠谱 , 钟宴笙放下心来 , 悠闲地捧着腮听窗外的雨声 。
这个秋日真是好事成双呀 。
德王意图向陛下下毒 , 被擒下关入诏狱 , 是当着许多名太医的面发生的事 , 人多嘴也杂 , 再加之有心看热闹的人不少 , 考皇帝想压都压不下 。
上午发生的事 , 晚上已经传遍了 , 震惊了所有朝臣 。
怎么有人敢在皇帝的地盘 、 当着七八名太医的面干这种事啊 ?
可是一想到干这事的 , 是一贯眼睛长在头顶上 、 骄纵傲慢的德王殿下 , 又觉得
…... 是德王能干出来的事 。
但这也太离谱了 , 他怎么敢的 ?
百官的脑子里一会儿百思不得其解 , 一会儿又觉得好像能理解 。
奉诏入京这两年 , 德王干的破事可不少 。
私宴大臣 , 擅闯宫廷 , 当朝踹打弹劲自己的御史 , 据说还参与贩售私盐 , 只是未见实据 , 连私德也有问题 , 染指弟弟的未婚妻 , 事发后太常寺卿一口气没上来 , 差点两腿一蹴 。
与他的封号 「 德 “ 可半点关系也没有 。
这么多破事 , 陡下居然还忍着 , 不断给德王擦屁股 , 俨然是要将他当做继承人培养的样子 , 御史们都气疯了 , 这两年弹勋德王的奏章 , 快赶上弹勋萧弄的多了 。
不过在寻回那位据说是十一皇子的小殿下后 , 陡下对德王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 , 这些日子德王殷切地讨好陛下 , 也没得过好脸 。
这位德王殿下也是从小到大被娇纵坏了 , 怕是见陛下日渐力衰 , 又不再偏袒自己 , 恶向胆边生 , 做出这种事 , 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
大臣们大多不喜欢德王 , 见德王终于翻了船 , 心里大多喜大于惊 , 纷纷等着看热闹 。
不过让大伙儿略微失望的是 , 德王骨头还挺硬 , 虽然自小被惯大 , 心高气傲又目空一切 , 不过他脑子还没蠢到会真的承认自己药里有问题的 , 被关在阴寒的诏狱里一晚上 , 硬是没有松口 , 有点力气就叫嚣着要见陛下澄清冤情 。
毕竟他的确没有真的下毒一一就算太医检查了药渣 , 顶多也就发现药性相冲 ,
会对考皇帝身子有损 , 他不通药理 , 不懂也很正常 , 把府里的药师推出去顶罪就是了
想必者皇帝只是一时气急了 。
念及从前者皇帝对自己的包容疼爱 , 德王心里还残存着点希望 。
但这个希望很快就破灭了 。
当院 , 锦衣卫就去了德王府 , 带走了德王妃 、 德王世子以及府里的幕像 , 德王府的一众只知道德王被抓进了诏狱 , 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 人心并不齐 , 稍微上所刑 , 便交代了 。
于是隔日 , 德王如愿以偿地被带去见到了考皇帝 。
德王被押上来的时候 , 钟宴笙也在养心殿看热闹 , 今天考皇帝像是被德王气清醒了点 , 没有把他赶出去 , 反而留他在书房里 。
和以往的亲昵之态不同 , 他这次没被叫去坐在考皇帝身边 , 而是站在下面的 。
站了会儿 , 钟宴笙的小腿酸酸的 , 有点后悔没在屋里多睡会儿就过来了 。
就在这时 , 德王被押上来了 。
在诏狱里待了一晚 , 曾经高高在上的亲王发冠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 头发散乱满身狼狐 , 容色憔悴 , 看到钟宴笙 , 也没了以往的不屑高傲之态 , 只急着扑向考皇帝的书案前 , 开口就喊冤 :“ 父皇 ! 父皇您明察秋史 , 儿臣当真不知道 , 若是药里有毒 /
臣怎敢以身涉险 …...“
考皇帝被田喜扶起来 , 慢慢走到了德王身边 。
昨日绵密的细雨持续到现在也还没停 , 跪在地上地板冷渗透渗的 , 天色太阴 ,
德王看不清他的脸 , 只觉得膝盖骨头缝里也在发冷 , 话音就不由顿住了 , 嘎嘴着又叫了声 :“ 父皇 ?“
“ 咒 “ 地一声 , 德王脸上一痛 , 被扇得偏过了头 。
那一声太响亮 , 钟宴笙吓了一跳 , 不由往后退了退 , 漂亮的眼睛微微眷大 , 据着唇没发声 。
德王被扇得蒙了会儿 , 脑子里喉嗡的 , 一股寒气窜上后背 , 当即就明白了 。
就算他咬死了不开口 , 府里那群幕僚也会开口 , 那群人不过就是群因利而来的食容 , 有几个是真心奉他为主的 ?
为了保自己 , 恐怕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