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弄直接揭破了真面目 , 考皇帝又猛烈地咳喘起来 。
钟宴笙攘紧了拳头 , 已经明白了考皇帝当初是如何斗败其他皇子的 :“ 从康文太子还在时 , 你与外族就有暗中往来 , 能顺利登基 , 或许就是靠的他们 。“
考皇帝咳得更剧烈了 。
“ 你厌恨我父亲 , 因为他和康文太子很像 。“
最重要的是 , 他父亲截到了考皇帝意图联手外族 , 给萧家做局的密信 。
所以太子裴羲必须死 。
当年完全就是死局 , 无论逼不逼宫 , 刀子都会落下来 。
这些黑暗的秘密都被掩藏着 , 没有几个人知道 , 一国之君与外族勾结 , 逼死皇后 , 我害忠良 , 逼杀太子 。
那么多人的血 , 填不满欲望的沟壑 。
这一切都是因为考皇帝 。
钟宴笙本来可以有自己的爹娘 , 钟思渡也不必流落在外那么多年 。
「 可是我父亲 , 永远不会与你一般阴睿下作 , 他没有被你逼成个六亲不认的疯子 “
钟宴笙咬紧了牙 , 想起爹娘留下来的 , 那个装满了零零碎碎疼爱的小箱子 , 一时心如刀绞 , 鼻尖发酸 , 喉头哽了一下 , 眼眶涨涨的 , 可是他没有哭 , 泪水好像都倒灌进了心头 , 将怒火烧得连连审高 。
“ 究其原因 , 你卑劣无能 , 嫉妒又恐惧康文太子 , 哪怕康文太子被你阴害了 , 你还是恐惧康文太子 , 见不得自己的儿子也是光辉满身 , 你这个 …... 阴沟里的考鼠 。“
钟宴笙的拳头越捏越紧 , 终于忍不住 , 在考皇帝被他说得怒极开口之前 , 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
嘧地一声 , 考皇帝闷哼了下 , 亚时就没声了 。
外面的一群人又吓了一跳 , 这回连展戎霍双和卫绩都冒出脑袋来看了眼 , 发现挨打的是皇帝 , 又安心地归回了原位 。
心底郁结已久的那口气偏然散了一点 , 有时候粗暴一点果然要舒畅得多 。
对着这张者脸 , 钟宴笙真的忍了太久了 。
萧弄把他的手拉过来 , 重新摸出块帕子 , 仔仔细细擦净每根细白的手指 , 皱皱眉 :“ 脏 。“
钟宴笙鸦黑的睫羽低垂着 , 缓过了那口火气 , 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 顿时有
些慌慌的 , 看看自己的手 , 又看了看仰着脑袋毫无声息了的老皇帝 :“ 死 、 死了合 ?“
刚刚他还阻止萧弄 , 怕他把人扇死了 , 怎么就 、 就越说越生气 , 忍不住也上手了 。
钟宴笙活了快十九年 , 这还是第一次动手打人 。
打人不好 , 先生说过 , 要以理服人 。
可是这者东西又不算人 。
萧弄揉了揉钟宴笙的脑袋 , 倒出枚乌香丸 , 随意往老皇帝嘴里一塞 : “ 放心 , 死不了 “
考皇帝方才的呼吸已经微弱到仿佛蜡烛熄灭时 , 冒出的缓缕白烟了 , 乌香丸一进口 , 那缕白烟立刻又烧了起来 , 效果惊人 。
老皇帝陌开遍布血丝的眼 , 很冷似的在发抖 , 嗡音含含糊糊 , 重复着两个字 :
“ 鸟香 …
一枚鸟香解不了骨子里的瘦 , 得不到完整的满足 , 不上不下更空虚痛苦 。
考皇帝浑身愈发如蚂蚁在爬 , 但偏瘫的身体却无法挪动 , 以往跟随在侧的田喜不见了 , 养心殿培养的死士宫人死完了 , 没有人再会在帝王高高在上一句 “ 来人 “ 时就毕恭毕敬伺候过来 。
他只能眼陌陌看着萧弄戏耍一般 , 抛着盛满了于他而言是救命药的瓶子 , 又在他眼前收回去 。
钟宴笙发泄了怒火 , 略微心平气和了点 , 问出当下最要紧的事 :“ 萧弄身上的毒 , 到底是什么 。“
眼下老皇帝濒临崩溃 , 现在问时机恰好 。
若是方才问 , 考皇帝肯定不会回答 。
他很清楚钟宴笙和萧弄没有立刻宰了他的原因 。
考皇帝的睫孔放大 , 神色迟缓呆滞 , 恍惚仿在梦中 : “ 益毒 …...“
钟宴笙拉紧了萧弄的袖子 。
他就知道是蛇毒 , 老皇帝年轻时就跟外族有了勾连 , 暗中交易了不知道多少回 , 知道这种密不外传的东西也不奇怪 。
钟宴笙知道萧弄头疾发作时有多痛苦 , 甚至会让他丧失神智 , 宛如野兽 , 只制本能 , 不免关忧过头 , 急急地朝前迈了一步 :“ 怎么解毒 ? 是不是需要我的血 ?
听到钟宴笙后一句话时 , 萧弄想打断已经来不及了 。
这者东西坐在皇位上几十年 , 已经成精了 。
果然 , 方才还混混沌沌的者皇帝瞳孔偏然一凝 , 深陷的眼普望向了钟宴笙 , 缓缓露出一个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