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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变化还未在此时显露出来,就连武媚娘也只是听着弘化公主说出的这一番话,面色中流露出几分复杂之色来,“行吧,你总有自己的道理。”

她们两人也算是旧相识了。

能作为头一个派遣出去和亲的公主,弘化公主李妙元从身份到秉性都是经由过精挑细选的,在出嫁前还在宫中随同后妃及女官在内文学馆中进学。贞观十二年武媚娘入宫之时,弘化公主早已因和亲事宜敲定,在宫中住了两年了。

在二人相识的一年多时间里,她表现出的是何种脾性,武媚娘心知肚明。

所以也难怪,在弘化出嫁吐蕃的一年多后,便会自吐谷浑传来这样的消息。

吐谷浑丞相意图劫持吐谷浑国主与弘化公主投奔更为强大的吐蕃,弘化与吐谷浑国主一并连夜疾奔鄯城,在鄯州刺史的协助下回兵反击,又凭借着太宗持节抚慰,将吐谷浑的乱象平定了下来。

但虽有这份来自天/朝上国的联系,加上弘化本身的智慧,让吐谷浑国主与她之间的婚姻格外平顺——

时隔十五年再见,武媚娘还是不难看到她脸上的风霜之色。

这显然并不仅仅是因为吐谷浑庐帐为室的生活方式。

更因为,正如弘化在话中所言,她既嫁给了吐谷浑的国主,便自然是吐谷浑的王后,也需时刻担忧着吐谷浑的前程。

但她显然没有要给大唐在此时多加一个麻烦的意思,武媚娘刚想到这里,就见弘化将眉眼间的锐气一收。“行了,先不说此事了。我这趟回长安,除了吐谷浑正常的上贡之外,还给你这一双儿女带了一份礼物。”

她偏了偏头,颇有几分邀功之意,“我给他们各带了一头刚产下的小马驹。”

武媚娘轻咳了一声。

西域求援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她还用儿女为例,劝谏李治莫要贸然分兵,出现还没学会走路就开始跑步的情况。结果在一个月后,却有人还想让他们骑马。

瞧瞧这都算是个什么事。

她委婉回道:“阿菟才三个多月大。”

她距离能骑马,都不说三五年了,恐怕得七八年吧,哪有现在就送小马驹的道理。

弘化却回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若带什么金银器皿,丝织品,漆器的东西,这关中盛地根本没有不缺。反倒是上好的骏马,原本呢,不是归于陛下所有,就是归于青壮骑兵,总归落不到这两个孩子手里,若以此为礼,还能真在他们面前混出头来。”

“你说他们还不到能骑马的时候,没错,但也没关系,反正战马要养到三岁上下才合适于亲履战场,五岁之后才算个合格的作战伴侣,真要进入最为体格剽悍的时候,也得在十岁之后了。”

“而吐谷浑出产的战马,大多能活到二十岁上下,这样一来,五郎与阿菟十来岁时便可有最为趁手的战马可用,便于骑射进学,待到年长之时再换新马就是。”

她说到这里,低头朝着武清月看了一眼,这才抬眸又道:“你看,阿菟这样子,不像是不喜欢这礼物的。”

武媚娘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就瞧见女儿睁着一双无辜溜圆的眼睛,满是期待的样子。

听不听得懂礼物内容不重要,但好像还真挺喜欢的。

但要武清月说的话,这可不能怪她有这种表现。在弘化公主提出送礼乃是送马的那一刻,她脑子里飞快地转起了弯。

倘若这匹专门归属于她的小马驹要留在关中,随后还要跟着她从麟游万年宫回到长安,是不是该当有个安顿下来的住所?

单独的马场就不必指望了,公主名下的马驹,有个单独的马厩不为过吧!

那么,马既然是她的,这个马厩是不是也该是她的!

原谅她钻空子钻到这个地步吧……

谁让她这一个多月里,除了陪同母亲一道等着西域来使之外,便只忙着锻炼声带了。

真没顾得上让自己拿到个单独的宫殿。

眼见她是这般表现,武媚娘好气又好笑地摸了一把她的脸蛋,“等你再长大点,非得知道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拿的!”

“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弘化抬手止住了她的动作,认真答道:“眼下这份礼,并非她受不起的东西。这是——”

她斟酌了一番用词,从容接了下去:“我以吐谷浑王后的身份审时度势,对大唐上国公主做出的示好。”

换一个人来说这话,或许还有谄媚之嫌。

由一位曾经是李唐宗室,以公主身份教养的女子说出,则无端令人觉得有几分悲哀。

可自武媚娘看去,这位选择了恰当时机还朝的和亲公主脸上,绝无任何一点自嘲的意思。

就算弘化没说,她也知道,比起昭武九姓面对大食的入侵,吐谷浑的处境也未必好到哪里去。面对吐蕃外敌日益崛起、步步紧逼,她没有这个多余的时间悲秋伤春。与大唐保持足够亲近的关系,以便能在日后得到快速的支援,对她来说才更重要。

“审时度势吗……”武媚娘心中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