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3)

简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华阳县主见平日里还算低眉顺眼的三儿媳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似对自己很失望一般,心中不悦,“你这样瞧我做什么,可是对我这个做婆婆的有什么不满?”

她像是难以置信似的收回视线,垂下浓黑纤长的眼睫,将那对贯会勾人的的狐狸眼压在眼眶里,晕了胭脂的眼角有一丝刻骨的妩媚,就像是有一滴嫣红的泪水在那处凝结。

倒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

她这是什么意思,自己都还什么没说,她就摆出这副委屈的模样来?

若是三郎瞧见,岂不是要责备她这个母亲苛责他的妻子?

“怎么,叫你在外头站一会儿,你是不是觉得委屈?”

华阳县主想起昨日晌午饭桌上的事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瞧瞧你夫君最近都憔悴成什么模样了,你也不好好照顾,光顾着自己!”

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秦蓁道:“想来三弟妹生得好,三弟舍不得让三弟妹照顾。”

“便是生得再好有什么用,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华阳县主一想起因她不小心,好好的孙儿没了,心里就十分难受,说话也难免刻薄。

这话说的小声,可耳聪目明的顾雪臣却听了个清楚,面色一白,差点没站住。

母亲不该是这样的!

他十岁上,父亲战死沙场,族中的叔伯见他们孤儿寡妇,撺掇着他的祖父祖母逼她改嫁,以此来瓜分他们的他们家的家产与爵位,是柔弱的母亲拿着父亲的那杆枪,逼退了那些豺狼虎豹。

后来大哥哥袭爵后,外祖父一家皆劝她改嫁,当时还健在的外祖母甚至替她相看了好人家。

可她却不肯,守着他们兄弟三人孀居至今。

十几年来他从未听母亲在他面前抱怨过一句,每回提起他父亲时,语气永远充满爱意而眷恋,仿佛父亲从未离开过。

在他眼里,母亲坚毅而又果敢,温柔又慈爱,与外头那些一辈子只会围着丈夫打转,贯会拿捏儿媳妇的后宅妇人并不相同。

顾雪臣无言形容自己内心有多么失望。

这时一直未言语的赵樱朝他望去。

自古以来,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且大嫂嫂一向成熟稳重,顾雪臣心中一向敬重她。

他本以为大嫂嫂会替他说两句话

谁知大嫂嫂突然道:“过些日子母亲要做五十大寿,儿媳再想是不是要请惜柔小师妹过来。昔日她曾在咱们府里住过一段时日,母亲总拿她当亲生女儿待着。如今林家只得她一孤女,咱们应当多亲近亲近。”

大嫂嫂一向不苟言笑,说这话时也是如此,神色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乍一听,这话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可京城的人都以为他与小师妹有青梅竹马的情谊,他的小妻子便是因为这个铁了心的要与他和离。

她却在小妻子的面前提这个。

若说小心眼的秦蓁是明枪,那么不显山不露水的赵樱便是暗箭。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一个后宅,本应该是最亲近的一家人,却全部都来针对自己的小妻子。

屋子里的檀香气味浓重,压抑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这时赵嫲嫲进来,“县主,可摆早饭?”

说了这么会儿话,有些饿了的华阳县主颔首。

片刻的功夫,提着食盒的婢女们鱼贯而入。

摆好饭,华阳县主才瞧见顾雪臣似的,斜他一眼,很不耐烦,“三郎马上回来,回去伺候吧。”

站了足足一个时辰,连口水都没喝上的顾雪臣如蒙大赦,应了声“是”,拖着站麻了的腿出了沉闷压抑的屋子。

才出正院没多久,被人拦住去路。

又是秦蓁。

她一脸得意,“也不知三弟见了惜柔小师妹该有多高兴,毕竟青梅竹马的情谊,旁人怎么也比不上。你说对不对?”

顾雪臣冷冷盯着她不说话。

他自幼在宫中给官家做伴读,后又为官五载,养就一身威仪,岂是内宅妇人能够比的。

被他一双凌厉的狐狸眼盯得心中害怕的秦蓁虚张声势,“你这样瞧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并未理会的顾雪臣拂袖离去。

走出很远,还在那儿听她同赵樱说话。

“你瞧她那张狂的样子,以为自己是谁啊。”

“既无礼,又傲慢,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惜柔小师妹。”

“到底出身摆在那儿……”

什么叫张狂,他明明一句话都没有说。

什么叫无礼傲慢,他明明见了她们主动行礼问好。

她的出身怎么了,若不是她拿了嫁妆来补她夫君的亏空,指不定这个家怎么样。

她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