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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得小妻子横了他一眼,哼道:“府中事务井井有条,有没有侯爷都不要紧!”
再说,只是差事忙了些,又不是不回府安寝,说得好似两人又要分别一般……
蔺君朔撇撇嘴,阴阳怪气地笑了几声。
“如今倒是不稀罕我本侯了,当日不知是京城的哪位侯夫人拈酸吃醋,酸溜溜地叫我纳妾呀……哎呀夫人别别别,我错了,错了!”
见钟灵媛捧着茶盏转身出门,蔺君朔连忙将人拦住,顺带堵住了门。
钟灵媛德性很高,从不跟人发脾气,也不同别家的厉害娘子,而是一句话不吭,自己收拾东西去别的院子住。
蔺君朔有时真恨侯府的院子太多了,他有时人都逮不着,钟灵媛牛气的时候也不同他讲话,真能把蔺家的侯爷气得心肝脾脏肺一块儿疼。
钟灵媛也没真跟他怄气,白了他一眼又转身回里间了,继续点茶。
蔺君朔收了嬉皮笑脸,开门跟月丹吩咐说叫奶娘把小玄锦和小玄皓都抱过来,让他们娘亲稀罕稀罕。
也叫他们爹躲个难。
四岁的大儿子就不必了,这小子惯会帮着钟灵媛气他,事后好声好气喊爹爹哄他,全欺负他一个人没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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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珏是有知人善任的本事在的,蔺君朔虽是个在武场挂职的官,却尤擅这种玩弄人心的逢源场。
他坐在那里亦或是站着,常常是笑吟吟的,有时候跟蔺君朔打交道的人总忍不住心里发虚,吃过他手段的人见了他一张笑面虎的俊脸都心悸得很。
科举这差事交给他很嵌和,他领着大理寺卿郑烨整日笑眯眯地办案,却一天比一天忙。
有一个亲王在,还是蔺君朔着手,这桩案子错综复杂,最后竟扯出来与四族之一的花家有关。
花氏近来没落得厉害,一看到苗头就慌不择路地求到了钟灵媛跟前来,许是知道她这个侯夫人不好说话,花家人竟准备从稚子蔺玄瑞下手。
事关科举大案,蔺君朔本就不打算包庇,如今火烧到了自家门前,蔺君朔一张脸黑得似锅底,再也笑不出来了。
蔺玄瑞是晕着被王府的骑卫抱回来的,蔺君朔这次真发了狠,连夜进宫到上阳宫跟前告他花家的御状去了。
裴奕怀里抱着孩子,尚未下马就看到了门前女子殷切热情的双眼。
那双眼睛含着热泪,整张脸都是惊慌担忧的模样。
钟灵媛许久没有这样失过方寸了,近乎是从裴奕手中夺过孩子,她颤抖着用手去触碰长子的额头和眉眼。
钟灵媛喃喃:“瑞儿,瑞儿……”
指尖传达回来的温度似乎不切实际,她低头轻轻用脸颊蹭了蹭蔺玄瑞的脸,感觉到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
婆母严氏见状松了一口气,朝裴奕感激道:“多谢王爷,老身的儿媳担心坏了,王爷不要怪罪。”
裴奕淡淡一笑,又看了一眼女人紧抱着的孩童。
“无碍,孩子没事就好。”
后来钟灵媛一直料理几个儿子的事,蔺玄瑞受了惊吓,身子有些虚弱,她为此操心了不少。
蔺君朔看着她和孩子的样子,又出去发了好一回火,最后将花家家主给下了诏狱。
案子查出来就好办了,一切都看皇帝裴珏的意思。
也因着这事,寒门出身的官员便越发仰仗蔺君朔了。
蔺君朔也又有由头赖在府里了。
钟灵媛生完长子还好些,蔺玄锦和蔺玄皓两个孩子要完,她的身材就远不如之前好看了。
三儿子都快一岁了,她有些难看的黑纹还未消,肚皮更是松松垮垮,不如之前光滑细腻,钟灵媛就愈来愈焦虑。
甚至都能梦到前世她成为太后时那垂垂老矣的模样,那满身的皱纹。
蔺君朔给她捯饬了不少美容紧致的膏药,她用了数月不见好,更是嚷嚷着说那些药没用,干脆不用了。
蔺君朔就每天晚上给她抹,边涂还边哄她。
他说一句,她犟一句。
不知是不是荣阳侯爷涂的药更有用,她瞧着是比以前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