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各种受孕的反应都要比旁人轻上许多。
除了闻不得荤腥或者太刺激的气味之外,她可以算得上最好伺候的孕妇。
裴知岐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按理来说,余清窈受孕不易,怀孕的过程应当也会比较辛苦才是。
可实际上,查出有孕后这一个月来,余清窈基本与往常无异。
奇怪的事却发生在皇帝身上。
比起余清窈日日吃好睡好,李策就没有那么舒服了,不但吃不好睡不沉,闻到荤腥的菜还会反胃,好像倍受怀孕折磨的人是他一般。
这事听起来离谱,但被裴知岐归为是皇帝陛下太过紧张皇后所致,扎了几针不见好后也只能作罢。
三伏天刚过,气候还未转凉。
刚用过午膳不久后,余清窈就躺在窗下的美人榻上小憩,孕后她的体温比从前要高,所以也不畏冷。
更何况现在天气闷热,即便打开窗户也没有一丝风吹进来。
她慢慢摇着手里的扇子,想要让肌肤凉快一些,不知不觉就合拢了眼睛。
刚刚从书房处理完事的李策回到了寝宫,看见余清窈在榻上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走进来,搬了张黄花梨绣墩坐到旁边,取下她捏在手里的团扇,慢慢扇起了风。
余清窈上身着了件鹅黄色的抹胸,外罩轻薄短衫,也没有系带,脖颈锁骨下还敞露出一片莹白的肌肤。
浅樱色的百蝶裙从美人榻的边缘坠了下来,勾勒出她稍稍隆起的小腹。
五个月了,余清窈才开始显怀,可四肢依然纤瘦,唯有胸腰两处都明显有了变化。
李策边打着扇,目光久久落在她的腹部,也不知道这个胎儿会在余清窈身体里长多大,会不会是个大负担。
他正盯着肚子出神,忽然肚子就动了下,把肚皮都顶着凸起一块,没过一息,那凸起就消失了,仿佛只是他一时眼花。
李策打扇的动作顿住,伸手盖在余清窈的肚子上,抚摸了几下,忽然间肚皮下又猛得支棱一团肉,正好撞进他的掌心。
那力度不小,李策都怔愣了须臾。
余清窈痛呼了声,被这剧动惊醒。
李策连忙伸手抱住余清窈,连声安慰道:“没事没事,是孩子动了。”
余清窈头埋在李策的怀里,刚从梦里惊醒,人还是懵着的。
“孩子动了?”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三四个月的时候她能自己察觉到胎儿在腹中游走,十分有精神,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月,便能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书上说胎儿五个月就能察觉出动静,是正常的现象,说明发育的不错……”李策又伸手覆住她的肚子,揉了揉,“踢疼你了?”
余清窈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不过也没事,现在已经好啦,孩子只是还不知道轻重,一时踢大力了,定然不是故意的……”
“嗯,那我跟它说说。”李策低下头对着她的肚子道:“乖孩子,可不能再这么大力踢你阿娘,不然踢疼了,阿耶就不高兴了。”
余清窈靠在他怀里抿唇微笑。
她能感受到胎儿在她肚子里轻轻动了动,好似对于李策的声音有了反应。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听懂明白,余清窈再没有被踹这么大力过,不过随着月份增长,胎儿的活动也逐渐频繁起来。
经常动一动肚皮,和外面的大人打招呼。
身在遥城的明威将军得知余清窈怀有身孕,高兴地写了十几页家书托人送到金城城,随着信过来的还有一车遥城的特产,里面有当地特色的果脯、糖果等物。
虽然不值钱,但都是余清窈小时候最爱吃的。
余清窈看完了家书,抱着一罐杏脯,吃得两眼泪汪汪。
李策进来看见她在掉眼泪,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得知是想阿耶了才放下心来,安慰起来:“等过了秋天,岳父就会来金陵城看你了,我们再等等,好不好?”
她揉了揉眼睛,想控制泛滥的眼泪,同时心里也十分费解,哽咽道:“其实我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很想哭。”
她不但最近的心情多变,口味也变得奇怪起来。
因为月份大了,胃口不好,余清窈每日少量多餐,经常脑袋里蹦出什么就想吃什么,变得比翻书还快。
有时候是糖葫芦,有时候的辣炒年糕,有时候还非要吃城东庙口那家的烧鸡。
还有一次就要喂进口里的咸豆花因为没有放炸花生,她就流着眼泪不想吃了。
“夫君,我最近是不是变得很奇怪了?”正说着话,余清窈的眼眶又盈满了泪,好像眨一眨就要滚落下来了。
不但奇怪,还很折腾人,余清窈感到十分愧疚。
李策每日不但要操心国事,还要处处迁就她,照顾她,人都累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