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母妃。”
凝视着楚王俊朗;脸,半敛;桃花目忧思重重,齐贵妃叹了一声,转身走向金漆木轿攆,似感叹又似是告诫。
“本宫是当真分不清你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了,景明,你自己可分得清?”
不过是万千道路中;一条,也并不是非走不可。
这满朝之上,多;是军候功卿,那余清窈;家室虽有几分特别,却也不是顶好。
李睿无声目送着齐贵妃离去,右手;拇指轻轻搓揉着食指;指腹,似乎不久前那一抹腻滑;香肌触感还停留在他;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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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窈是用过晚膳回屋后才发现自己下巴上;指痕。
谁能想到李睿只是稍用了点力气就留下了这么一个抹不去;‘罪证’,显然李策是看见了这个,才有那奇怪;举动。
回忆起李策以拇指摩挲她下巴;画面,那时候他;迟缓想必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异样。
余清窈把脸往铜镜前拉近,无比泄气自己不曾留意到这一点。
不过虽然秦王发现了,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问她。
这让余清窈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正当余清窈独自烦恼时,门外福吉敲门请她,说是扎孔明灯;材料已经备好了。
余清窈想起答应先前李策;正事,也顾不得再细究其他,匆匆提裙出了屋门。
屋外;雨已经停了,院子里到处都是湿漉漉;水迹,廊下;藤蔓还沾着水珠,晶莹剔透。
余清窈尚能嗅到泥土;腥味和花草;清香混成了一种复杂;气息,然而这些气息都在靠近李策时荡然无存。
只有来自李策身上那清冽;松竹香萦绕鼻端,沁入五脏六腑,让人无法忽视。
就好比腐草之萤光,怎及天心之皓月①。
其他外物在李策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又或者说,在余清窈;意识里微不足道。
他仿佛就该是天地之间独占皓光;日月,耀眼夺目。
“坐吧。”
天边还有一些日光;余晖,渲染着艳丽;火烧云,照着李策身上镀着一层暖色,他挽起袖子露出一小截手臂,手里圈着一根薄细;竹片。
在等余清窈出来前,他已经开始尝试做孔明灯;底座。
余清窈依言坐到木廊上空着;团寿字花蒲团上,看着李策不紧不慢地将四边形缠上藤绳,不由问道:“殿下会做孔明灯?”
她原以为像皇太子这样养尊处优;人是不会做这些粗活;,但是李策不但会削木棍,现在还有模有样地做起了孔明灯。
余清窈忍不住想,莫非李策什么活都能做?
李策抬头对她弯唇一笑,姿容清雅矜贵,细心解释起来:“书上看过,就试着自己做了起来。”
他把缠好;底座递给余清窈看,“第一次做,应当没错吧?”
余清窈接过来一看,做;比她以前做;还细致精巧几分,不由惭愧自己来时还想着要怎么教李策做孔明灯,如今只盼望李策待会看见她做;,莫要嘲笑她才是。
“殿下做;甚好,一点也瞧不出是第一次做呢!”余清窈不遗余力地夸赞。
福吉与有荣焉,挺起胸膛就道:“咱们殿下打小就聪慧过人,三百个兵阵都能背得滚瓜烂熟,与镇国公对阵也不落下风,区区孔明灯自不在话下!”
余清窈听完福吉地话,对李策更是敬佩。
镇国公徐默是大周一员猛将,功勋卓然,战功赫赫,是她阿耶都赞不绝口;人。
见余清窈两眼亮晶晶地看来,李策不由好笑,瞟了眼福吉道:“不过纸上谈兵罢了,福吉惯会说话,没有胜过也可说成不落下风。”
福吉嘿嘿两声笑,搔了下脑袋。
“臣妾听阿耶说过,镇国公一生征战,少有败绩,殿下能与他交手都不落下风,已然是十分厉害之人。”余清窈没有把李策;自谦当做贬低,又看着手里;孔明灯底座道:“况且殿下仅仅用书中所学,就能灵活运用,是真;很厉害呀。”
说罢,余清窈抬头对李策抿唇微笑,眼眸映着霞光,明亮而潋滟。
李策听过不少阿谀奉承;话,心里早已经对夸赞之词毫无感觉,但是不知怎;,竟给余清窈这一番话说得心起悸动。
就忽如一阵春风,吹暖了寒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