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想来李策要了这么多荔枝是得罪了不少人,早知道就不全收下了。
但如今说起来也晚了,该得罪也得罪完了,现在再要送回去,反更加讨嫌。
余清窈让知蓝和春桃把洗好的荔枝端上来。
他们在海.棠花树下围着一张桌子,除了新鲜的雪糯米外还有降火的菊花茶、几样时兴的果脯糕点摆着,这氛围很适合几个好友闲聊。
只可惜凑得这一桌子人谁和谁都不太熟,话题就很难聊起来。
好在裴院判还能跟李策说上几句话。
“臣听说殿下最近对秦州很是关注,难不成是有意愿要请旨去藩地当个闲散王爷了?”
李策手里剥着兰花豆,一颗颗放进余清窈膝上的瓷碗里。
余清窈上午已经吃够了荔枝,现在只想吃点咸的,但是兰花豆外壳很硬,她不喜欢吃,李策就把壳剥了,把里面炸得酥脆的肉给她。
叮叮咚咚的声音很引人注意。
华昌公主和李珵频频抬头看他们俩。
余清窈脸都微微泛红。
李策在外人面前对她依然如此照顾,显得他们两好像夫妻感情很好。
“倒也不全是。”李策没彻底否定,只道:“前段时间收到奏报,秦州遇到几十年不遇的大暴雨,堤坝不堪重负,随时有决口的危险,事先做好准备,总好过以后发生不可挽救的后果。”
“确实如此,你向来行事稳重未雨绸缪,这一点我阿耶都常夸赞。”裴院判闻言直点头,“所以殿下还在金陵城以及周边大量收药草,聘请名医,也是在担心水灾过后会发生疫病?”
自古水灾过后就是大旱,大旱之后就有疫病,一系列的打击会让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我虽没有亲自经历过,但是翻阅历年的灾情,大多都是这样的规律,早些准备也免得日后被人钳制,寸步难行。”李策看了眼余清窈空了的碗,用剥了几颗放进去。
余清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小声说谢谢。
裴知岐坐在对面,似是不见他们的腻歪,笑道:“若是你真的需要,届时我也愿意前去秦州,能悬壶济世可是我一直以来的理想。”
“裴知岐你别太过!你可是太医,怎么能随随便便跑出金陵去!”华昌公主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要不是旁边有李策,她都想拍桌而起。
李珵砸吧着嘴里的荔枝,嘀咕了一句:“阿姐,你管得比裴院判的阿耶还宽……”
华昌公主转身就拧住李珵的耳朵,怒道:“你说什么?”
“疼疼疼,阿姐我错了!”
裴知岐看了一眼华昌公主,义正词严说道:“大丈夫志在四方,理应要趁着年轻多出去看看。”
华昌公主抿着红唇,失望地垂下眼睛,委屈得险些要落泪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
她都十六快十七了,再怎么撒娇耍赖,父皇也不可能把她一直留下去,等了来年开春肯定就轮到商议她的婚事了。
余清窈瞅了瞅公主的神情,早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华昌公主喜欢裴院判,却一直都求之不得。
可见,这世上即便身为公主也不是所有事能够如意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心事。
桌席上一时气氛凝固起来。
李珵抓耳挠腮,小眼睛转得飞起,但也想不到一句合适的话。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余清窈把手里的碗往华昌公主的方向挪了挪,“公主,吃蚕豆吗?”
华昌公主抽了抽鼻子,蹙着眉头挑眼看她。
多少觉得她是有些不可理喻。
这种时候还吃什么蚕豆。
余清窈眸光澄澈,毫无介怀从前她们的那些摩擦,执着像她分享自己碗里——秦王殿下亲手剥的怪味蚕豆。
“很好吃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使然就让华昌公主真的伸出了手,从她碗里拿走了两片蚕豆。
放在嘴里咬得咔嚓响,仿佛把它们当做某人狠狠地折磨。
李珵也凑过来,安慰起华昌公主。
“阿姐你也别急,我昨日去皇祖母宫里,听见齐贵妃和皇祖母在商议要给大哥选王妃,以大哥的脾气这件事肯定不会那么顺利,所以皇祖母和父皇一时半会也顾不上你的。”
余清窈就坐在华昌公主的身边,自然也听见了李珵的话。
心里不由想,若是李睿有了王妃,是不是这些事都能消停了。
余清窈不禁松了口气。
没有留意身旁李策对她看了一眼。
一个下午,李珵少说话多吃荔枝,吃得肚子滚圆,若不是旁边裴院判为他的健康考虑,及时制止了他,只怕小半筐荔枝都要到他肚子里了。
余清窈把半框荔枝分成了三份,分别给了李珵、华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