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似乎对她这个小不点没有兴趣,用鼻息对她嗤了一声,反倒看着走过来的李策又是踏蹄又是甩尾巴。
看起来就像是准备和人玩球的松雪一般。
李策牵住它的缰绳,对余清窈伸手,“过来,我抱你上去。”
余清窈没有准备骑装,身上还穿的是裙子,李策抱着她的腰将她侧放在马鞍上,让她先扶住鞍头上的把手稳住平衡,没等她开始害怕也紧跟着踩着马镫,翻身坐到她身后。
“抱着我的腰,或者扶着前面的把手都行。”
余清窈犹豫了须臾,松开了把手,扭过身去抱李策的腰。
李策在她头顶轻笑了一声,踢了踢马腹,驱使马儿调转了方向。
他身前迎上十来名护卫,个个都骑着高大的骏马。
“周围情况如何?”李策问道。
余清窈好奇地望了过去。
这些护卫应当都是李策的人。
每个亲王都有属于自己的卫队,这是从先祖起就给李氏王族的特权。
他们这十来人都很年轻,大概与李策差不多大,每一个都身形挺.拔,身穿着统一的软甲,马鞍上挂着刀,身后还背着弓箭。
可见近可肉搏、远可袭箭,是远近皆攻的好手。
听见李策问话,为首的护卫拱手回道:“按殿下的吩咐,每半个时辰派出四小队,五里内范围巡视,皆无异状。”
李策道:“知道了。让离字队派十人跟着我,其余人归队休整。”
等他们开始回撤,李策也带着余清窈驱马往官道边上的小径而去。
过了晌午,太阳逐渐西斜,已没最初的威力,变得柔和许多。
野林的树叶疏密无序,阳光时而照在人身上,时而被茂叶遮去。
李策并没有驱马疾驰,小跑起来的马颠簸程度在余清窈能容忍的范围里,只是马鞍不可避免地会磨蹭到她臀和腿,衣裙的料子又薄又软,缓解不了马跑动时带来的起伏和撞碰。
虽然她没有开口叫苦,但是李策还是从上面看见她拧起的秀眉,“不舒服?”
“……我只是还不太习惯。”余清窈小声道,并不想因此扫了两人的兴致。
“抬起腿来。”李策对她道。
余清窈虽然不解,可还是把腿抬了起来,李策将自己的左腿抵在她的腿下,致使她的大腿及臀的位置都被悬高了一些,空出的地方可以缓冲掉一些颠簸。
“好些了么?”
余清窈脸色微红,点点头。
现在她被撞起来的冲力大部分都落在了李策腿上,他绷起的腿肉虽然也硬实,但也比马鞍舒服一些。
两人骑马穿梭在野林里,草木清新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然而一阵恸哭声打破了树林的幽静。
“爹,爹我不想跟他们走……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哭声。
余清窈不由担忧起来,“殿下,这荒郊野地怎么会有姑娘在哭?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李策知她意思,调转了马头,往声音的方向而去。
还没等他们靠近,就听见一名男子张狂的怒骂。
“你个小娼.妇少在这里哭嚎,你阿耶和我们白纸黑字签了字据,若是还不上钱粮,就拿你来抵,要不是瞧你生得还有几分清秀,你当你这般低贱的身子能值得了二十两?”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先前哭喊的女子又大叫了一声,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给脸不要脸,信不信就在里把你办了!”
李策眉头紧锁,虽不知道前面是什么人,但如此污言碎语实在让人不舒服。
尤其他还带着余清窈。
倘若那人瞧见了余清窈的样貌,口里再不干不净什么……
他脸色沉了下来,勒住了马,等身后的护卫上前。
护卫们得他继续前行的手势,就越过了他的马,率先冲了过去。
那猖狂男子还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事,上蹦下跳,大喊大叫。
“你们是什么人,多管什么闲事!知不知道我是给谁办事的?”
护卫冷嗤了声,抽.出长刀。
雪亮的刀刃照着人脸,那名男子当即腿脚一软,跪了下去。
“好汉、好汉饶命啊!”
李策骑马过去,自己下了马没有把余清窈扶下来。
此地混乱,未免弄脏了她的鞋。
几个护卫用刀背压着五名庄头打扮的中年男子,等他过来。
余清窈扶着马鞍,看见哭喊的女子被她阿耶挡在了身后。
老人看起年过花甲,脸晒得黑红黑红,头发花白,身上没有几两肉,骨瘦如柴,佝偻着腰,像是一截枯木。
他女儿似有双十年华,容貌清秀,大大的眼睛里蓄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