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天启才刚缔结了契约不到半天,一人一剑就能这般沟通,的确前所未闻,让人惊愕。
在剑修之中流传着一种说法。
剑修择剑看的是属性是否与自己相符,剑择剑主更多的是在寻找同类。
这个同类并不是说剑主也和它一样是剑的意思,而是一种跨越种族类别,也能做到无障碍沟通,属性心性也极度契合的存在。
这种情况在修者之中也有。
不过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大多都是道侣,且他们都是修者,又和白穗他们这种情况又有所不同。
能和剑达到这样近乎灵魂上的契合,被剑认可为同类的。
可见其本心纯粹,道心更是坚固远超常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顾止眼眸闪了闪,看向一人一剑骂骂咧咧的画面。
感到欣慰的同时,又莫名有些不安。
过人的天赋是会招致妒忌的。
同样的万物难逃因果,得到的越多,也就意味着要承受的也会更多。
对于顾止心中所想白穗一概不知,她费了好大劲儿将这个委屈巴巴又凶了吧唧的灵剑安抚成功后。
这才一边抱着它一边摸着剑柄给它顺毛,抬眸看向了从一开始就没怎么说话的青年。
“抱歉啊师尊,我这剑脾气太大太吵了,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呀?”
她见顾止神情不大对,以为是他们一人一剑太吵闹了,让他有些不高兴了。
“无碍。”
“你们刚缔结契约没多久,磨合一段时间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顾止敛了情绪,这时候才算真正将视线全然落在了天启身上。
天启不是第一次见顾止了。
只不过之前见到顾止的时候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七百年前,还是它跟着那灵山那佛修缔结了个平等契约从剑冢出来的时候。
第一次见到顾止的时候是在不周山试炼,最后擂台它对上了七煞。
那时候顾止还是昆山师祖的亲传弟子,而那佛修才被灭门没多久。
为了夺得魁首取得灵宝,他们打了三日夜。
说实话两者当时修为差距极小,谁都有可能赢。
只是因为它与七煞不同,和那佛修缔结的是平等契约,也没进行半身绑定,受到了很多限制。
所以败给了顾止。
第二次是在那佛修报仇雪恨之后未经允许,强行和他解除了契约想要把它扔回剑冢。
它那时候玩心真大,不想回剑冢被封印着,于是大闹了昆山一场。
结果又碰上了手执七煞的顾止。
没了剑主,天启再如何剽悍,最终也还是被打了回去,关在了剑冢里面。
而这一关就是七百多年。
因此对于不单单是对顾止,还有七煞,天启是有怨气的。
起初跟着白穗往凌霄峰过来的时候它隐约觉得这路径有些熟悉,如今瞧见了这一人一剑,知道自己剑主竟然是顾止徒弟之后。
它气得不行。
“诶!你又是发什么疯?好端端的怎么又燥起来了?!”
白穗感觉到怀里的天启又有冲出来的迹象,连忙用灵力去压制。
“这剑和我有些仇怨。之前是被我和七煞关进剑冢封印的,所以见了我难免情绪有些激动,可以理解。”
在其他不相干的人和物面前,顾止这高岭之花,剑祖的架子一向是端得很好的。
他面上没有太多情绪,只眼神凉凉扫了天启一眼,一副仙风道骨超凡脱俗的模样。
“你今日又是考核又是择剑的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仙剑大会在五日后开始,到时候会有飞舟从蓬莱过来接我们过去。这几日你不需要怎么修行,主要是尽快和你这把灵剑磨合好,别误了试炼。”
说到这里顾止想起了先前白穗柔声安抚天启的画面,薄唇压着,眉宇之间折痕渐起。
“白穗,还有一事我得提醒你一句。”
“师尊你说。”
白穗被对方少有严肃的模样給弄得一怔,收敛了情绪也很是认真。
青年神情淡淡,那双漂亮的眸子盛着橘黄色的日光。
蜜糖般柔和,可落在天启身上缺带着点儿莫名的凛冽。
“剑有时候闹闹脾气可以当作情趣,但是太过了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白穗,你才是剑主。”
“别太纵着它。”
顾止这话是在提醒白穗,别让一把剑骑在了自己头上的同时,也是在警告天启。
天启的性子如何他再清楚不过了。
暴戾,冲动。
且极其讨厌受到拘束。
同样的,它也是修真界里少有曾和修者缔结平等契约,甚至这一次险些强行和白穗缔结主仆契约的灵剑。
这样越是自我的剑,越是需要打压。
作为将天启狠狠揍过并封印进剑冢的顾止对此很有发言权。
顾止说完这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