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从她入幽都到现在以来, 重华似乎从来都没有问过自己叫什么名字。
白穗以为对方是知道的,就算不知道的话也应该从鬼女那里知晓。
不想重华表面上看上去对自己还算客气,也没强迫自己做什么事情, 结果他至始至终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
怎么说呢,白穗一时之间并没有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不单单是对方单单因为一副骨相就要娶她为妻, 更因为如此才想起问她叫什么这件事。
如果之前他一开始就询问的话,白穗或许直接便将真名告知他了。
毕竟她本就是一个才入宗门修行不到一年的废物点心, 今年也是刚下山历练, 就算报了真名重华也不知道她是谁。
只是如今想来是没必要了。
对方都没有给予她基本的尊重, 再加上马上就要兵刃相向了,她不需要多此一举告诉他真名。
因为之前重华看见过她的那块玉佩, 她提前将上面“九”字抹去改成了“白”字,所以对于她的姓氏是造不了假的。
想到这里白穗眼眸闪了闪, 被子下的手也不自觉攥紧了些,避开了他询问的视线。
“……我叫白洲。”
“哪个字?”
白穗张了张嘴差点脱口而出说是陆九洲的洲, 而后想起了什么又顿了顿,斟酌道。
“五洲四海的那个洲。”
然而就算白穗没有说漏嘴, 前一秒还支着头勾唇浅笑着的青年听到这里, 唇角一下子压了下去。
“什么破名字, 好好的一个姑娘叫什么洲?”
“……这我有什么办法, 名字又不是我取的。再说了是你自己要问的,现在知道了又不高兴。莫名其妙。”
尽管知道重华肯定是想起了陆九洲, 并不是专门针对自己这个名字。
但是白穗听到他这么说了, 还是没忍住怼了回去。
重华皱了皱眉,见白穗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裹着被子背对着他准备睡觉。
“不许睡。”
“我不喜欢你这个名字,你之前叫什么我不管, 但是现在你已经嫁给我了,你得改。”
白穗原本是没打算再搭理他的,不想她刚翻身躺好,便被重华一把给拽了过来。
“?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这是我的名字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你管的着吗?再说了就算是你说的我嫁给你了,那要改的也是姓不是名。”
重洲?
这就像是他娶的不是白穗,而是陆九洲了。
“还是算了,你要是跟我姓的话我会恶心。”
“?”
你礼貌吗?
重华薄唇抿着,那双红色的眸子盯着白穗看了半晌。
“这样吧,我就当没听到你的名字,我以后叫你小白吧。虽然听起来有点像我守南门的那头三头魔犬,不过你不要多想,在我心里你总归是比狗重要的。”
三头魔犬是重华早年从黄泉那里带回来的一头魔兽,通身毛发雪白,月光之下更是流泻顺滑。
他懒得取名字,便随口叫大白。
如今白穗成了小白,要不是她是个人,不知道的人听着还以为她是那魔兽的狗崽子呢。
白穗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还是如何,他总是能够以一种理所当然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样欠扁的话。
而且还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是吗?那我还真得感谢你这么看重了。”
白穗气得咬了咬牙,还想要再冷嘲热讽几句回去,意识到了什么一顿。
“等一下,你是说你那魔犬是专门守着鬼门的?”
重华皱了皱眉:“你这话问的,狗不守门难不成我守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那魔兽每天都守吗?我也挺喜欢狗的,在苍梧的时候我家里养了一只小狗,我很喜欢它,但是它运气不好有一次趁我们不在出了门结果被马车给撞死了。”
白穗这话半真半假,她之前的确养过狗,不过不是被车撞死的而是生病没撑住离开的。
“你看你得空能不能把它带过来和我一起玩玩?我和那些鬼族合不来,我看得出来他们是想要好好侍奉我,想要讨我开心。只是我实在接受不了人们拿着眼珠子串成的链子给我,还拿头骨盛酒给我喝。”
“这不是挺好的吗?”
重华不大理解地看向一脸为难的白穗。
“鬼族在血刃了对手或者猎物之后会把耳朵和眼睛之类的东西收藏起来,这些是我……他们引以为傲的战利品。他们愿意送给你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其实这些是重华吩咐的。
在和白穗冷战的那几日他一直拉不下来脸主动找她说话,和其他可以随意对待的祭品供品不同,重华对她打不得骂不得。
无奈之下重华找了几个鬼将,装似无意间询问了下他们的妻子平时生气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