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之下, 一青一红两个身影在树林中穿梭掠过。
桑子俞抱着玄殷御剑往山门外的一处秘境过去,风声烈烈,在这样静谧的夜里一切动静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合欢宗很大, 每一个门距离也很远。
再加上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合欢宗的地界,然而即使如此桑子俞还是能感觉到那边一阵一阵的波动。
灵力相撞激荡起的气流逼仄,浓郁的妖气也遮云蔽日。
这绝非是普通妖修能够做到的。
“你师姐和妖修勾结的事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青年沉声询问的同时用了剑气将蔓延过来的妖气给隔绝, 哪怕并不足以侵蚀玄殷的身体。
“一直都知道。”
“合欢宗本来就不是什么正派名门,她们表面归属于昆仑, 背地里对于昆仑并不信任。甚至觉得正是因为昆仑和其他宗门的规矩太多, 束缚了她们,这才导致她们几百年来也没出一个大乘修者, 复兴宗门。”
合欢宗的修行之法是非常之法, 吸人精魂,夺人金丹, 惑乱人心, 最易引出修者的心魔,让其误入歧途走火入魔。
人都是有欲望的。
他们明面上抵触的是合欢宗的术法龌龊恶毒, 而侧面也反应了出来他们对内心的欲望可能被勾起的不安。
合欢宗依附于正派的同时, 又被正派给压制, 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渐渐的开始不满,开始起了别的心思。
玄殷作为合欢宗的圣女, 对于这些事情她最初就知晓。
只是她在回去的时候,没有料想到她的师姐竟然在蓬莱刚遭遇了那件事之后, 这样紧张的局面之下还敢顶风作案。
而且找的还是沧海的妖修。
“……我自从和你在一起之后,师姐和长老们很多事情都不与我说了,我这个圣女做得名存实亡。”
她说起这些的时候神情很平和,并没有因为宗门的疏远和冷落有任何低迷情绪。
玄殷其实对合欢宗这个宗门没有像白穗于昆山那样深的归属感, 若不是因为身上有着桎梏,她可能受不了控制早就找机会离开了。
想到这里她眼眸闪了闪,将脸埋在了青年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
少有的露出这样依赖和脆弱的模样。
“我不想拖累你,这一次我回宗门就没打算活着离开。我……?!”
玄殷话刚说到一半,一片阴影覆了上来。
紧接着嘴唇上传来一阵疼痛,铁锈味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弥漫,她睫羽颤动,对上了桑子俞狠戾的眉眼。
“你要是再说些不中听的话,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玄殷愕然了一瞬,在青年离开她之前突然勾住了他的脖子加深了刚才的那个吻。
在他呼吸乱了之前松了开来,一点微凉点在了桑子俞的薄唇。
“还是这么口是心非。”
“不过这也是你可爱之处,我不讨厌。”
“……啧。”
桑子俞似不耐地避开了玄殷促狭的眉眼,他御剑的速度不减,耳畔的风声擦过。
她靠在他的胸膛,心跳声,呼吸声清晰至极,好似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一般。
玄殷力气恢复了些,伸手主动紧紧回抱住了他。
“子俞,你听我把话说完。”
“其实在我对你动心的那一刻开始,合欢宗就没打算给我留活路。她们不可能将宗主之位交给一个动摇了道心之人,所以我回与不回,进不进行宗主之争结局都一样。”
“我身上有咒印,是合欢宗独有的禁术。你带我走了,天涯海角她们都能找到的。”
“所以我会回去,屠了合欢宗满门,永绝后患。”
他总是用这样云淡风轻的神情,说出这样可怖的话。
玄殷听后想说哪儿有那么容易。
意识到了什么后沉默了一瞬,倒不是对合欢宗有多留恋,而是觉得今日一事蹊跷至极。
水牢是合欢宗关押罪人的重地,以桑子俞的修为要进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却也不可能这般毫发无损。
“对了,你入水牢的时候外面有多少个弟子守着?”
“一共有四个,不过我是敛了气息进来的。我已至元婴,她们不过金丹很难觉察到我。”
桑子俞想了下刚才来水牢时候一路上的情况,继续说道。
“在来的路上倒是还有些几个女修,不过因为正门那边动静太大,都离开了。”
“那结界呢?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短时间里破了结界?你可是手上拿了什么破解阵法的灵宝吗?”
玄殷此话一出,青年神情一凝。
之前一直着急进入水牢,所以也没太留意周围。结界是有,剑落就破开了,于他如入无人之境。
他是没怎么把合欢宗放在眼里,然而太顺遂了反倒让人心生疑窦。
从一开始莫名提前的雷劫,到现在的情况看来。
这些匪夷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