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宇说完后,范思喆接的倒是很自然;“睡什么呀,我都两晚上没睡了。” “啊?”黎宇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疑问,对她来说,知道范思国的死讯,只是一个晚上的事情,范思喆应该也是这样才对。 我也发现了这个漏洞,不过范思喆同样很自然地做了解释:“前天晚上我哥过来和我一起喝酒到很晚,第二天一早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议,我怕只睡一小会儿,醒过来反而更难受,就没有睡。没想到昨天在公司就听到我哥的噩耗,昨晚也没睡着。” “范先生,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今天我们走后,您就好好休息。”黎宇发自内心的关心道。 虽说范思喆解释的合情合理,但我总觉得一个人因为悲伤地两天没有睡,除了眼睛通红之外,精神应该也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才对,但看范思喆外露的情绪,和我唯一一次配合兄弟单位抓赌时看到赌徒给人的感觉很像,疲惫而又兴奋。 不厚道地猜想他对于获得大额保险和理财本金的向往程度,要远大于对哥哥去世的悲痛,虽然这也不能代表哥哥的死和他有必然联系,但我想我应该更仔细地调查一下。 随后黎宇和范思喆又开始在一大叠保险合同前面继续着条款的解读,我故意装作一个人在旁边很无聊,过了一会儿对房间的主人说:“介意我在房间里转转吗?” “哦,小同志,您随意,我还有不少手续要和小李黎处理,招待不周了,您自己先转转。” 得到了范思喆的认可,我就假装站起来活动筋骨,先在刚才坐着的客厅转悠了起来。 其实我最想去的是浴室,因为分局刑警队对浴室里干干净净的浴缸产生过疑问,但我的目的性不能太明显,就最后再去那里吧。 客厅面积不算大,电视柜,组合沙发,茶几,餐桌和四把椅子,占据了大部分面积。客厅向南面有一个大落地窗,所以上午客厅的阳光很好,客厅北面是两个房间的门。 我踱近靠西北侧的那个房间门口,是个小书房的布局,有一个书桌和一个书架,再搭配上一张单人床,房间里的物品很少,所以显得很整洁。 我又走到靠东北侧的那个门边,是主卧室,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和一个梳妆台,不过梳妆台上面没有化妆品,放的是工具书,应该也是被当成书桌了。 来之前,路所已经把分局对范思喆调查的简单情况和我介绍了,他之前和一位室友一起居住,半年前室友因为工作调动,搬出去了,范思喆也交了女朋友,正在筹划买房结婚,所以就没有退掉这个租来的房子,一直住在这个主卧里,准备租约到期后直接搬新居。 这里让我产生了第一个疑问,本来就有可以互不打扰的住宿条件,为什么范思国还要以干扰弟弟休息的名义执意离开呢? 带着疑问我进到了范思喆居住的主卧,这里的东西比旁边的次卧没有多多少,但感觉乱了许多,和曾经单身了好几年的技术男的身份很吻合。这让我产生了第二个疑问,一个自己居住的房间都不善于打扫的人,他对分局的同事说他自己爱干净,每天不论多晚都要洗澡,并且还会把浴缸都清理干净,听上去很矛盾。 这个房间的窗子是冲北的,客厅南向而两个卧室都是北向的格局道不少见,但我突然意识到从窗户往外看,应该能看到范思国落水的景观池。 我快步走到窗前,果然正对着那个景观池,要是我,一刻都不会想在这个随时都能看到哥哥亡故地方的房间里呆下去。 于是,第三个疑问产生了,住在三层的那对小夫妻,他们为孩子的时候都能听到落水的声音,在这个只高出两层的房间里,难道就听不到声音吗?况且范思喆说他送走哥哥就开始工作,把他肯定是醒着的,不应该听不到。 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弟弟很可疑。 接着我来到了厨房,灶台,橱柜,冰箱,垃圾桶,也是普普通通的厨房陈设。在我刚要转身的时候,发现厨房门的后面斜靠着一个长把苕帚,这种苕帚我家也有,应该还有个与其配套的长把簸箕,但我找了一大圈也没看见。本来配套的东西落单了,也算是另一个疑点了,但我想出去这个和案情会有什么关系,可能就是用旧了扔掉了,不过看苕帚的样子,还是九成新呢。 最后,我来到了浴室,过不起然,这里很干净。浴室和卫生间是在一起的,做了干湿分离,中间有一个隔断。一进门,正对的就是一个单人浴缸,它的旁边是个1平米见方的淋浴间,靠近门口的是马桶和洗手池。 我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发现马桶上有污渍,应该是近一两天才行形成的那种,这加深了我的第二个疑问,这也不像个有洁癖的人呀。 一整圈转悠完,我又坐回到黎宇旁边,边看着她专心工作,边思考着我该怎么向范思喆询问我的几个疑问。 很快,范思喆在保险理赔合同的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们今天的工作完成了。 “好了,范先生,我该向您说明的几个重要的点已经说完了,您也作为保险受益人签署了理赔合同,等我们公司内部走完理赔手续,并且何警官这里协助我们提供被保险人的各种证明,咱们的整个工作就可以完成了。”黎宇做了她的“总结性发言”。 “好的,辛苦你了。”范思喆对黎宇表示完感谢后右转向了我,“警察同志,我还需要配合派出所做些什么工作呢?” 我在心里早已打好腹稿,就等着他来问呢。 “我们所里和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