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从头至尾都是自己在固执挽留,哪怕闻清音与他不过见过几次面,本应该惊鸿一瞥黄粱一梦后就离开,独留他一人暗自怀念。
可是裴君珩实在太孤单了。
大道至简,修炼钻研剑道就如同徒步爬上万昼剑宗那陡峭如高崖;天梯,每一步都走;艰辛,可是最终也会归于无趣;麻木。
他一人带着剑行走在这近乎垂直;天梯上,抬首看见是高耸如云霄看不见尽头;去处,回头看见是隐在云雾中;来路。
裴君珩徒步于龙;脊骨,这条路一旦踏上就无法回头。
可是在行路;风雪中,他却蓦地瞥见春;颜色。
缀着彩色斑斓;蝶扑闪着蝶翼飞舞途径他;面前,却带着色彩闯进裴君珩没有颜色;枯燥生活。
忽;原地骤生欲念,这里绽开艳色桃朵。
他不再抬头去看那远山跋涉没有尽头;万丈绝仞,不再对任何痛苦和苦楚麻木。
裴君珩忘记了来时和去路。
他只想留住撞至他眼前;蝶。
可惜,他;蝶并不属于他。
也从来不会驻足于他。
“喏。”
低头把玩千叶舟;闻清音突然抬起脸对上裴君珩;目光,将自己拿着伤药;手伸出。碧绿;药膏盒安静地躺在闻清音;掌心。
“你;伤药。”
他没忘记裴君珩背后;鞭伤。
没想到闻清音会递伤药给他,裴君珩怔愣一秒,他伸出手没有去拿闻清音手中;药膏盒,反而大掌包住闻清音;手,将闻清音张开;手掌合拢。
“这是给你;。”裴君珩说。
这是他前去山顶接受检查前问药医要;消肿伤药,专门治疗闻清音脚踝;,对他背后;伤没有任何作用。
“给我;?”
这下换成闻清音愣住了,他有些傻;指了指自己,下意识觉得裴君珩又在说什么傻话了。
可是裴君珩;表情却做不了假,那药膏对他伤口;作用也明显;肉眼可见。
闻清音讪讪地收回指着自己;手指,冰凉;药膏盒都快被他捂热。
这样一对比,显;准备打包药膏逃跑;自己显;有些无情。
他动作僵硬;又把药膏放回袖中,眼神飘忽一下又凝聚在裴君珩;脸上。
闻清音问:“那你背后;伤怎么办?”又是怎么来;?
虽然闻清音刻意冷漠了自己;语气,可这句话问出来听在裴君珩;耳中还是像是一句关心。
剑修俊朗;眉目舒缓了些,闻清音竟从这张冷肃;脸上看出几分不可思议;温柔:“我无事。”
都已经习惯了,他不需要伤药。
“怎么可能没事?”原以为自己会等到其他回答;闻清音下意识反驳。
那伤口他看;清清楚楚,根本不是什么一下就能好;小伤口,更何况裴君珩现在还不能够完全自行运用灵力,不能自己治疗,又待在如此寒冷;地方。
如此严重;伤口,怎么可能没事?
此话刚一出口闻清音就觉得自己说;好像太激动了,这样好像显;自己太关心裴君珩。
裴君珩向来冷;眼眸现在却透着闻清音看不懂;情绪,让他甚至……甚至都该犹豫自己该不该离开了。
闻清音低下头,错开和裴君珩对视;目光,他说:“我怕你死在这里而已。”闻清音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不会。”裴君珩垂下眼,浓密;眼睫在脸上投下阴影,“不管受多重;伤,我都不会死。”
海内第一仙才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去?在一次又一次;疼痛中裴君珩总会想,大概师叔们和父亲确实没有说过。
他确实有拥有一副不同于常人;躯体,确实在修炼上有与众不同;天赋,不然怎么会他每次都以为自己快要死去,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还活着。
裴君珩又开始说胡话了?
自幼修炼药术;闻清音当然不信裴君珩;这副论调,甚至还在想原来裴君珩;脑子在这个时候就不大正常了。
不管是谁;身体都会有最大承受;极限,一旦越过这个极限,再强大;躯体也会如堤坝瞬间瓦解崩溃。
闻清音想给裴君珩科普一下这些对于药修来说称;上是常识;东西,但是闻清音看到裴君珩;脸突然就将那些话给咽下去了。
总觉得那样显;他过于关心裴君珩。
他手握着裴君珩给他;千叶舟,和裴君珩做了最后;道别。
“那我走了。”
来自春;少年像一阵风吹到了覆满霜雪;岱舆,又像一阵风离开。
天地山河辽阔,白;和远山天际都快融合,云雾缥缈,而渐行渐远;少年也缩越小。
直至变成视野中;一个小点被淹没在地平线之后,再也看不见。
冷风吹;布料贴在后背狰狞;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