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以瑾以为南骞尧真的放过她了,明天愿意跟她离婚,毕竟他已经解了她的银行卡。
可到了夜里,温以瑾正在做手工饰品时,公寓的门突然被敲响,传来砰砰砰的声音。
她的亲生父母穿过一千多公里,在晚上九点,找到了温以瑾租住的公寓。
除了周颖初,谁都不知道她出租屋的的地址,唯一的可能就是南骞尧查到了,所以告诉了她父母。
南骞尧想要找她很容易,只需要一通电话就行。
父母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就在温以瑾耳边疯狂输出。
“你能找到南骞尧这样的男人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居然要跟他离婚。”
“你妈说的对,你跟他离了,你到哪去找这么好的男人?”
“这么有钱又长得俊,你满世界都难找,居然还要离婚,你到底哪里不满意了?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就开始贱骨头了!”
“我看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和你爸年轻的时候,日子过得叫一个苦,你现在过得这么好,居然还不珍惜!”
“你出生不好,能够嫁给南骞尧,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人家大老板想娶谁娶不到?可是偏偏看上你了,那是你的福气,你怎么敢跟人家离婚?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快,趁着他还没生气,去跟他道个歉。”
温以瑾全程没有说话,坐在桌子前修复一个手工步摇。
她喜欢手工制作这些古风饰品,以前她跳古典舞的时候,会去不同的地方演出,她会按照需要戴上自己制作的饰品。
可她手里的这个,不是她自己做的,而是她十八岁那年,南骞尧送给她的,他说是他亲手做的,希望她在演出时戴上。
她第一次戴上这支步摇,是在表演《水上生花》的时候,那一场表演,她得到了最热烈的掌声,这支步摇也在她头上闪着光,随着她的舞姿摇曳,让她耀眼生辉。
当时,台下座无虚席,聚光灯全在台上,可她还是一眼就看到台下的南骞尧,隔着远远的距离,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她知道,他在朝她温柔地微笑。
如今,这步摇连接处有些松散,她便拿出来修复一下。
“你这丫头,怎么不说话呀?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祝芳兰用力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温以瑾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是怎么来的?”
温振宇回答:“还能怎么来的?当然是坐飞机来的。”
温以瑾淡淡地扬了扬唇,脸色清冷,“是坐南骞尧的私人飞机吗?舒服吧?”
夫妻两个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突然不说话了,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
祝芳兰开口:“是啊,女婿派飞机把我们接过来的,你可是我们的女儿,要跟老公离婚,我们做父母的心里当然着急了。”
温以瑾讥诮道:“为我着急,还是为你们自己着急?为你们的儿子着急?毕竟离了婚,你们就不能问南骞尧要钱了。”
“你这叫什么话呀?”祝芳兰不高兴道:“我们做父母的关心一下女儿的婚姻怎么了?你别那么势利眼,动不动就扯上钱。”
“行,不说钱,我会和他离婚,净身出户。”
听到“净身出户”这四个字,夫妻两个人的脑子几乎要炸掉。
“你说什么?”祝芳兰的声音格外尖锐,“你疯了吗?脑子出问题了就去精神病院,别在这说胡话!”
接着,夫妻两个又是一顿输出。
他们吵闹的声音十分刺耳,就像半夜的公鸡在耳边扯着嗓子尖叫,穿透力十足。
温以瑾被吵得头疼,她尽量不回应他们,集中注意力修复钗子。
祝芳兰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之后,见温以瑾不说话,她生气道:“听到我说话了没有?你这个死丫头!”
她直接拽过温以瑾手里修好的步摇,用力摔在地上,鬼咤狼嚎,“你搞这些破玩意有什么用啊?你的腿废了,永远不能再跳舞了!你现在就是个废物,一无是处,离开南骞尧,你根本养活不了自己,你面对现实吧!”
随着尖锐的碰撞声,步摇落在地板上碎成了几节,上面的珠子滚落在四周。
温以瑾目光怔怔地望着地上摔成了几节步摇,眼前浮现出她第一次正式表演的场面。
就是因为那场演出,奠定了她的地位,后来她的名气越来越大,时间仿佛不够用,她四处奔波,虽然很累,可是却觉得很开心,因为她在做自己热爱的事情。
她一直觉得这个步摇是她的幸运物,不管能不能戴着它上台演出,她去哪儿都把它带在身边,就像南骞尧在时时刻刻陪着她。
即便下定决心和他离婚,她也舍不得扔掉。
温以瑾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缓缓蹲下,茫然若失地捡起地上碎裂的步摇攥在手心中,单薄的后背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