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尽早驱散自己这一不太正确的情绪,她罕见主动开口挑起话题:“对了,你是经常去潜水吗?”
奚澜誉闻言,抬眸扫了她一眼,他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口说:“不是经常。”
宁枝:“哦,是因为公司里事太多?”
奚澜誉将那咖啡放下,淡声回:“不全是。”
宁枝微微侧身,“嗯?”
两人目光对上,奚澜誉面无表情说:“除开潜水,还有许多别的事可做。”
宁枝觉得跟他讲话真的有些费劲,只要她不往下问,他似乎就可以让这个话题在这里终止。
但她都主动聊到这里了
,宁枝还是装作感兴趣的样子问:“比如?”
奚澜誉语调不紧不慢,像那被弹奏的大提琴,低沉悦耳:“攀岩、射击、马术、飞行……”
他每说一个字,宁枝握着豆浆杯的手便收紧一些。
直到他终于将这些听着就无比烧钱的爱好说完。
宁枝深呼吸,露出一个自认为得体的微笑:“看不出来,原来你业余爱好这么多。”
奚澜誉没说话,淡淡扫了她一眼。
他估计是吃完了,起身将领带整了整,又拿起搁在桌上的腕表。
金属碰撞的“咔哒”声,在这安静的早晨格外清晰。
无论见过多少次,宁枝还是不得不承认,奚澜誉垂眸戴表的动作格外引人注目,有种无人可及的矜贵感。
做好这些,他拿了iPad绕开餐桌向外走,经过宁枝身侧,奚澜誉忽然停了脚步,立在她身侧。
他微微俯身,嗓音里含了点微不可察的戏谑。
“我好像说过,你还是不笑比较自然?”
分明是疑问的语气,奚澜誉却说得笃定。
他甚至没给宁枝反应的时间,说完便直起身,大踏步离开。
那含着点清晨独有的冷冽的雪松味,扑了宁枝满怀。
她闭了闭眼,先是没动,而后伸手将那剩余的咖啡喝完。
宁枝看了眼奚澜誉离开的方向,默默攥了攥拳。
她觉得,这个早晨,她的仇富心理达到了顶峰。
-
宁枝算了下,距离外婆上次体检,已过去一个月的时间。
值完早班,她特地绕路去原先的小区,接宁湘兰女士过来复查。
宁湘兰不理解:“我这身体好好的,又去查什么?”
宁枝面不改色扯谎:“外婆,我昨天晚上忽然想到,上回有个指标忘了给您做,今天下午正好没事,接您过来补一下。”
宁湘兰“害”了声:“一个指标而已,没做就没做呗。”
宁枝偏头认真说:“不行,这个指标很重要。外婆,您是不是忘记您答应我什么了?”
上次宁枝搬出去,宁湘兰在她出门前,跟她保证:以后她在这里养老,什么都听她们这些小辈的,绝对不瞎操心。
宁枝搬出这话,宁湘兰没法反驳,只好乖乖上车。
抽完血,宁枝送宁湘兰回去。
返程的路上,她接到郑一满的电话。
“枝枝,我完了。”
宁枝赶紧找了个位置将车停下,问:“怎么了?”
郑一满大倒苦水,“我爸可能给我装了监控,我躲到哪,他都能找到。他还给我放话,我要是再不回家,他就亲自带人来抓我。”郑一满顿了下,试探着问,“枝枝,你不是说奚总最近不在家吗,我就想,我能不能去你那躲两天。北江湾那地方,我爸就算找到,他也没法进去不是?”
郑一满很义气,从前明里暗里帮过她许多。
现在她遇到麻烦,宁枝理所当然得出人出力。
但……
那毕竟是奚澜誉的房子。
宁枝想了下,回说:“满满,你先别急,我先问一下他。”
郑一满忙说:“好的好的,那我挂了。他要是同意,拜托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
宁枝回到家,先估算了一下两边的时差。
她找了个奚澜誉大概率会看手机的时间,斟酌用词发送。
“在吗?”
“我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她最近出了点事,没有地方可以去。我可以自作主张把人领回来住几天吗?”
过了大概半小时,奚澜誉才回:“男的女的?”
宁枝皱眉,她不是用了“她”这个字吗?
不过,他是主人她说了算。
宁枝估计他没仔细看,又赶紧重复一遍说:“是女生。她到时候可以跟我一起住,不会占用其他房间的。”
奚澜誉又是那一贯冷淡的态度:“你随意。”
宁枝腹诽,既然她可以随意,干嘛还问这样详细?
……
大洋彼岸,卫浮了看了眼低头回消息的奚澜誉,好奇问:“到底是哪位大人物,竟然能占用你的度假时间?”
奚澜誉嗤了声,没理他。
卫浮了更好奇了,背也不晒,捞过一旁浴巾将重点区域围上,倾身凑过来,试图看奚澜誉的手机屏幕。
奚澜誉见状,将那手机一翻,直接熄屏,随手放在一旁的小圆凳上。
卫浮了“嘿”了声,满脸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