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
奚澜誉看她一眼,语气不容置喙,“你回去。”
宁枝指了指那窗边摆放的沙发,说:“这是折叠的,放下来可以当床,我晚上就睡这里。”
奚澜誉沉声:“胡闹。”
奚澜誉说完要去拿手机,估计是联系人将宁枝送走。
宁枝见了,伸手一勾,将奚澜誉手机往沙发上扔。
她转过身看着他,言辞恳切,“你就让我呆这吧,好不好?你因为我受伤,我回家我也睡不着,留在这,”宁枝垂头,小声说,“可能心里还会好受点。”
奚澜誉看向她。
小姑娘眼眶红红,俨然是一副又要哭的架势。
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束手无策的感觉。
正准备说话,宁枝先两手捂住眼睛,胡乱擦了擦,“我不管,我必须住这。”
她看向奚澜誉,“你是不是在这住不惯,是嫌弃这床单被别人用过吗,我要不去让护士给你换一条新的?”
她说完,就要往外走。
手腕被什么扯了下,宁枝跌坐到床上。
奚澜誉偏头看着她,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宁枝只觉得仿佛堕入一片幽蓝的海域,但她并不会害怕。
奚澜誉说:“张屹会处理,你坐这。”
终究还是不习惯被他这样地注视,宁枝下意识避开目光,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觉得这屋内
气氛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
有种莫名的心照不宣的缱绻在滋生……
宁枝深深吸气,
垂着头,
看向白色床单上,两人未曾相碰,但近乎挨到一起的手,轻轻“哦”了声。
-
奚澜誉这几天伤口不能碰水,但他看着不像是那种可以忍受不清洁自己的人。
宁枝有点犹豫,这个她肯定帮不了忙。
她想了想,看向奚澜誉,“你最近不能洗澡,要忍一忍。”
奚澜誉背后有伤,坐姿端正,浑然没以前懒懒散散的模样。
闻言,他看了宁枝一眼,虽没说话,但宁枝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五个大字:你觉得可能?
宁枝叹口气,她就知道。
她斟酌着开口。“那你洗澡一定要注意不能碰到伤口,还有,如果不方便的话,最好找个人帮你。”
奚澜誉挑下眉,不动声色问:“谁?”
宁枝想了想,“可以找张屹,你们俩都是男人,比较方便。何况,他是你的助理,肯定也比较了解你。”
奚澜誉嗤了声,淡声说:“他不是生活助理。”
宁枝犯了难,“偶尔帮一次也没事吧?”
奚澜誉深深看她一眼,低头继续看文件,没再说话。
宁枝以为他改变主意,也就没再谈论这件事。
……
晚上,张屹确实过来了。
但要命的是,他将东西放下就立即离开了,根本没提要留下来帮忙的事情。
甚至,他出门前还朝宁枝投来一眼。
大概是让宁枝多多照顾他老板的意思。
宁枝:……
明明是他的老板哎,又不是她的。
宁枝看了眼正坐在沙发上,垂眸处理邮件的奚澜誉,他神情自若,早就知道似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奚澜誉估计根本就没提这事。
他现在换了身简单的家居服,蓝白条纹的款式,挺显年轻,灯光下,将他那看上去异常苍白的肤色也衬得微微正常了些。
现在已将近晚上十点。
宁枝提前洗过澡,她转头看眼浴室的方向,那里她洗过的水汽早就散干净了。
她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看向奚澜誉,问,“你还洗澡吗?”
奚澜誉闻言放下文件,扫了她一眼。
小姑娘穿浅蓝色的长衣长裤,现在洗过澡,头发微湿,垂在脑后。
那哭过的一张小脸此刻白皙透亮,看着他的目光似还有那盈盈一闪的泪光。
像南城烟雨,雾蒙蒙的。
奚澜誉喉结滚了下,整了整衣服起身,他嗓音恢复成一贯的平淡,只是讲出的话却有如平地惊雷,让宁枝擦头发的手都抖了一下。
“洗,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