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个人都能对江衔动手。 江衔轻轻啊了一声,说道:“……我留了一点。” 扶饮:“??” 随后只见江衔指尖堪堪凝出体内最后一缕灵力,那是他特地留的最后一缕。 只见那缕淡蓝的霜寒之气慢慢悠悠地从江衔的指尖钻出,随后悄无声息地绕着扶饮转了几圈,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是否有被自己的气息沾染标记一样。 霜寒灵力来来回回无声转了两三圈,见扶饮满身都是干净凛冽的霜雪之气,这才满意地散在扶饮的肩头,在那里落下了一捧干净的新雪。 江衔无声微笑:“好了,现在才是一点都不剩了。” 扶饮:“……” 为什么一点都不留,当然是因为扶饮在这。 江衔长眸微垂,看着眼前的小徒弟。 他似乎也许久没有这般仔仔细细地看过扶饮了。 江衔向来捧在手心里的小徒弟,那样稚嫩声色的脸庞已经从他久远到近乎失真的记忆中渐渐淡出,长成了如今这般五官锐利俊美的模样。 扶饮面对他人时,眉眼之间总是会带着挥之不散的阴郁和厌倦。然而在面对江衔自己时,那种冰冷的神色却总是会因为那双目光灼灼盯着他的瑰丽异瞳而无端隐没下去,以至于江衔总是忘了,他们之间其实隔着一段生死不见的漫长时光。 扶饮瞒着他不由分说地长大了,长成了如今这般锋锐无比,令人不敢直视锋芒的样子。 他走过来和自己站在一起的时候,江衔便能够很轻易地发现扶饮只需要再长一点,就可以实现他小时候想要高过自己的宏愿了。 扶饮从来没有透露过那几百年之间他是怎么过的,江衔也没有试图去从他口中了解。 因为他明白扶饮一定不会说真话,而且单凭他当初那样死寂的状态,还有青阳宗那边透露出来的口风,其实便能够窥出一二。 江衔出神了多久,扶饮就这样在他面前无声站了多久。 江衔静了半晌,轻轻说道:“饮儿。” 扶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担心幻梦破碎一般争分夺秒地看个够,生怕错过一秒。 “怎么不继续了。” 扶饮听见江衔轻而雅的嗓音响在耳旁,他眨了眨眼,没出声。 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师尊。只要这样温和淡然的眼神一扫而过,师尊就能知晓他所有的胆大妄为的肆意渴望。 扶饮说道:“师尊,我需要说些什么吗?” 他觉得这种重要的场合,作为当事人之一,是不是该说点什么表示一下重视才对。其实扶饮的确有很多想说的,他想说,师尊,他终于不用再做梦了。他不用没日没夜地守着那点残存的希望不得安眠,不用夜半惊醒不能寐时只能把自己缩在冰冷的床榻上与一把差点把他冻傻的神剑作伴。 他想说对不起想说谢谢想将那些炽热翻滚彻夜不息的欲/望和爱意脱口而出,可是凡此种种还未循主人的意表达出来,便统统都被心上翻涌滚烫的大火烧了个干净。 鼻端萦绕的凛冽气息沁入肺腑,这让扶饮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如今这个人当真不是梦,江衔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会为他披上这样一身明艳的焰火,会请遍三界的人来见证这一场不算道侣大典的道侣大典,会散尽全身灵力却知道自己一定会接住他所以不慌不忙。 这样的江衔,他一伸手就能碰到。 扶饮如此想要接近和占有这个人,临到触碰之时却也只是沉默地停在他的面前。 扶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他允许自己在今天这般重要的日子把理智和脑子一起统统打包丢掉,不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这样做。 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反正他最想要的人已经到手了。 江衔听了他的话,没说什么,只是微垂眼眸,细细地看了他半晌,然后微微俯身,一点一点将僵在他面前的人拥入了怀里。 “什么都不用说。”江衔这样说道。 他静了片刻,随后低低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一点灵力都没给自己留么?” 扶饮的下巴压在江衔的肩上,低眸看着江衔身上随着自己心意贴身缠绕的魔气,他心里其实大概知道是为什么,却还是顺着江衔的话说道:“为什么?” 因为师尊信任他,即使师尊耗光所有灵力如同一个没有灵力的凡人,也还有他在。 扶饮不会让任何具有危险性的东西靠近师尊。 江衔无声笑了一下,随后说道:“因为……即使是神坛之上的淡漠仙人,也有想做的事想要的人,有弱点有软肋有逆鳞,有放不下和舍不得。” 因为有了软肋和逆鳞,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