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接的办法,是将灯笼捆在一起,然后用竹竿挑过去。但这样容易把灯笼戳破,中途也不能歇肩,灯笼放地上会弄脏弄破。
最好是能借一辆自行车,然后做一个挂灯笼的架子绑在车后座上,在街头摆摊,或者骑车走街串巷叫卖都更方便。第二天一早,凤宁就去找梅香借车了。然而梅香她哥骑着车走亲戚去了,明天都不能回来。
“对不起,宁宁,帮不上你的忙。”梅香脸上有些抱歉,“那你怎么办,那么多灯笼怎么带去?”
“没关系。我有办法,别担心。”凤宁说。
没有车,自然只能挑过去了。他们家并不是买不起自行车,可钱都在马老太手里,她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要想从她手里要来钱,除非有不得已的理由,买自行车这种理由那是想都别想。
回到家,发现曾决明来了,凤宁意外道:“你怎么来了?”
曾决明笑得有些腼腆:“我昨天看见凤柏手里的螃蟹灯了,怪有意思的,想再看看。”
凤宁笑着说:“那你进来看吧。”
堂屋拉了几根绳子,做好的灯笼都挂在绳子上,满屋子都是五颜六色的花灯,视觉效果极其震撼。如果都点起灯,不知是个怎样瑰丽的画面。
曾决明仰头欣赏着每一盏灯笼,问:“这些灯笼都是你做的?上面的画也是你画的?”
“是的。”凤宁随口应道。
曾决明诧异地扭头看她:“你从哪里学的,这么复杂的灯笼都能做,而且你居然画画也这么好。”
凤宁笑着说:“书上看到的,自己尝试做,就做出来了。画画是从小就爱画,也没系统学过,都是胡乱画的。”
“乱画能画成这样,说明你非常有天赋啊。”曾决明赞叹道,他的视线停留在那盏螃蟹灯上,螃蟹灯主色调是淡黄色的,蟹盖上绘的是写意画柿柿如意,红通通的柿子看起来非常温暖喜庆,“可以看看吗?”
凤宁点头:“当然可以。”她踩在凳子上取下灯笼。
曾决明从她手里接过螃蟹灯:“螃蟹灯只做了一盏?”
“是的,这个特别费时间,所以做得少。而且价格也会很贵,我担心卖不掉,没敢多做。”凤宁说。
曾决明问:“你打算卖多少钱?”
凤宁说:“至少五块钱。”
曾决明推动吊着螃蟹钳子的横杆,螃蟹的两只钳子前后摆动,甚至连螃蟹腿都是活动的,真是活灵活现:“又好看又好玩,我觉得五块钱也不算贵,卖给我吧。”
凤宁有些吃惊地说:“你开玩笑吧?”
“真不是,我很喜欢这个灯笼,我想买。”曾决明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五元钱,“我今天还带钱了,钱给你,灯笼我提回去了。”
凤宁见他来真的,赶紧说:“别,别,我这是个样本,明天还要带到市里去展示的。要是没卖掉,回来再卖给你吧。要是卖了,回头我再给你做一盏,你想要什么花纹,还可以定制。”
曾决明点头:“那也行。对了,你去卖灯笼,怎么带去?”
凤宁说:“用竹竿挑着去,都是竹子和纸做的,很轻。”
“那也不方便,纸糊的灯笼捆在一起容易戳破吧,你卖灯笼的时候也没法放下来。”曾决明说。
“是啊。我本来打算借梅香家的自行车,在后座上绑一个架子,这样就方便多了。可是她家的车明天没空。”凤宁说。
曾决明说:“你要借自行车,我家就有啊。我借给你。”
“你爸不用车吗?”凤宁跟梅香关系好,借她的车心理负担要轻一些,跟曾决明没那么熟,人家主动借东西给她,她也有顾虑。
“我爸不用,他明天不用去镇里开会。”曾决明说,“你要的话,我现在就去把车推来给你。”
凤宁说:“那实在是太感谢了,我借你的车,回头给你点钱,就当是租金。”
曾决明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至于么?我借你车,是为了赚你的钱?”
“当然不是,可我白用你的车,不好意思啊。要不我给你家做俩灯笼吧,过年的时候挂着喜庆。”凤宁换了种方式。
曾决明这次没拒绝:“可以。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推车。”
解决了车的问题,接下来是要想办法做个挂灯笼的架子。
中午凤金宝从地里回来,听说了凤宁的需求,主动给她做了一个竹架子。砍一根竹子,截成合适的长度,然后在不同的竹节间凿孔,再将棍子卡入其中,这样就可以做成多层交叉的灯笼架。
凤宁试了一下,足够挂上二三十盏灯笼,非常满意地拍拍手:“很好,就这样了。希望明天能卖个好价钱。”
马老太杵着拐:“丁零当啷一大堆,能卖几个钱,看着就丢人现眼。”
凤宁翻了个白眼:“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自从上次凤宁凶了马老太之后,她就不敢当面骂她了,但泼冷水,阴阳怪气还是避免不了。
凤宁就当没听见,不高兴了再回怼她一通。
第二天一大早,凤宁起来了,凤金宝听见动静也起来了。
父女二人一起把灯笼架子绑在车后座上,将灯笼一个个挂上去,凤金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