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里扑腾出来,跑过来吧唧吧唧在阿朝脸上亲几口,阿朝被亲得忍不住笑,无奈搂住她“好了好了”
雍王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看褚安安胡乱亲在母亲柔润的脸颊,她弯着眼睛笑起来,整个人像颗明润的珍珠,温柔地发出光华。
男人的眸色渐渐深起来,喉骨很轻微地滚动。
他不动声色走过去,很自然地掀起袍角坐在罗汉榻边,阿朝笑搂着褚安安转头看他一眼,没觉察什么不对,又转回来对褚安安说:“你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去打坐一会儿。”
褚安安点点脑袋,不忘扭头对雍王说:“你不要忘呦,我明天就去!我明天就要去!”
雍王说:“明天我接你。”
褚安安欢呼一声,转了个圈,蹦蹦跳跳跑走回后殿去。
“…”阿朝不懂,这就那么好玩?
“成就感。”雍王见她神色,轻笑:“年少早慧,自然比寻常孩子更骄傲,生出更多好奇与野心,她需要参与和成就来证明自己,堵不如疏,她这样的孩子生来不凡,何必以寻常孩童的规矩来拘束她。”
阿朝没想他会这么说,一时哑然。
她心绪不知有多复杂,看着他,轻声说:“人活在世上,怎么能不受拘束,我愿意叫她做个骄傲快乐的孩子,我不怕她去看世上并不非黑即白的一面,也不强求她做个多么善良的好人,可我希望她正直仁义,永远不失去慈悲怜弱之心。”
雍王静静凝睇着她,良久才叹息:“夫人悲悯,爱子之深远,是严母。”
阿朝几乎有点鼻酸,才破涕而笑:“她那样的皮猴,我若不严,更压不住她。”
“…你也不要什么都宠着她。”她低声:“她太聪明,无法无天,给她娇惯坏了。”
雍王靠近她,声音渐渐柔滑低哑:“夫人已是严母,又何必我也严呢,人说慈严并济,我合该做个慈父。”
“……”
不知道为什么,阿朝心里那点酸涩突然就没了。
她抬起头,复杂看着男人那张温柔俊美的脸,不知道他怎么就坦然说出这些话。
要知道,从他的视角来看,从她们见过面到现在,应该还不到一个月,他居然已经想做她孩子慈父了。
…阿朝不得不心情复杂,她又想起当年年少无知时褚无咎这个大王八蛋装纯骗她的事,不能不怀疑他这是转世后想故伎重施,看她是修士、会道法,是一条好抱的大粗腿,就故意讨好她,想给褚安安当后爹,给她当面首,这样要么留住她当镇宅神兽,要么将来收拾收拾包裹和她一起回仙界去开辟新世界
——可恶,居然一点都不奇怪,这完全是褚无咎这个大混蛋干得出来的事!
阿朝的心情啪嗒落了下去,再看褚无咎这张英俊温柔的脸,也变得人面兽心面目可憎起来。
阿朝垂下眼,往旁边一侧,轻声说:“这…这不好,我有丈夫的。”
雍王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其恐怖。
但阿朝背过身去,没看见他变脸一样的精彩表现,还在说:“不瞒王爷,我来凡间,就是为了寻他。”
雍王调整了几次呼吸,才找回理智,他靠过去,贴着她细瘦的背脊,宽大的手掌轻柔拢住她肩头,低声说:“他是什么人,留夫人独自照料年幼的孩儿,还得千辛万苦来寻他,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朝心说你说的可太对了,他就是个大混蛋,哽咽:“他…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也欺负过我。”
雍王立刻说:“这般混人,夫人还寻他作甚,趁早忘了他。”
阿朝作垂泣状:“不好,不好。”
雍王高大的身形几乎像要从背后搂住她,细柔低语:“夫人,何必留恋那等无能无义之辈,我便不能入眼吗。”
“这…这…”阿朝貌似惊慌,又作左右为难状,摇头呜咽:“不好,不好。”
雍王眼底闪着恐怖的暗光,面上却作黯然态,半响,沉沉叹一声气:“…既如此,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夫人告与我,我来替夫人寻他。”
阿朝含泪看他:“王爷愿意?”
他真的不会直接把人暗.杀了吗?
雍王叹息,说:“他是生是死尚且不知,若找他活着回来,夫人心意坚决,我纵是再黯然,也不能说什么。”
…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人还能活着回来?
阿朝心想,她要真是个找夫君的,遇到他这么个好心人,真是倒了血霉了,怕不是得做八辈子寡妇。
“但若那人出了什么事,早早没了…”人面兽心的好心人还在装模作样说话,只是语气渐渐低柔:“也请夫人节哀,莫要再为一个死人伤怀才是。”
“孩儿还小,需要一个父亲。”他手掌缓缓摩挲阿朝的肩头,高大的人渐渐靠过来,像一只发热期朝着伴侣开屏的雄孔雀,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盛年又雄.健的躯体与满腔热.情,鬼魅般贴着她耳边蛊.惑低语:“夫人也年轻,独守空屋,日久寂寞,我虽只是一介凡夫草民,若夫人不弃,也愿时时服.侍陪伴夫人。”
阿朝脸都被熏红了。
她都想呸他一脸。
她觉得他可太不要脸,又气又臊,气着气着,却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