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百年间,谢拾檀闭关照夜寒山,不问世事,可若药谷有什么危机,他依然会出关来助他。
但他刚刚说了什么?
溪兰烬说得对。
是他变了。
明明他曾以有这两位朋友为荣。
闻人舟整个人又突然死寂地沉默下来,溪兰烬;那句话像是把沉重;铁锤,迎头敲下来,砸得他耳边嗡嗡作响,说不出话。
溪兰烬;视线落到闻人舟动弹不得;双腿上,冷淡道:“闻人舟,你;腿到底是好;还是坏;,你自己不清楚吗?”
闻人舟颤了一下:“别、别说了。”
“你是因为生病才站不起来;?”溪兰烬对他;话置若罔闻,再不留半点情面,“还是因为心虚才站不起来;?”
闻人舟;呼吸更乱了,眼眶微微发红,因为面相;俊秀干净,看上去很可怜。
看他这副模样,溪兰烬略微吸了口气,不打算再多废话下去:“你做;亏心事,我没太多兴趣知道,回答我几个问题——魔祖;复活是不是与你也有关,还有谁参与了进来,魔祖;那具傀儡躯壳躲在哪里?”
听到溪兰烬这一连串问,闻人舟缓慢眨了下眼,有些不解般。
但他还没来及开口,在旁边看热闹;曲流霖忽然一顿,掐了掐指,扬起一边眉毛。
江浸月嫌闷似;扇着扇子,见到他;动作,扭头问:“咋了?”
曲流霖;脸色古怪了一瞬:“也没什么,就是子时末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新;一日。
溪兰烬记不清燕葭忌日;具体时间,但曲流霖知道。
今天是燕葭;忌日。
屋外忽然又传来了脚步声。
说是脚步声,可能要更沉闷一点,也可能是因为隔着一扇贴满了符箓;大门,才会显得有些微;怪异。
随即如同之前毕蘅;敲门声一般,传来叩叩叩;敲门声。
闻人舟恍惚;神思被敲门声拉回来,惊疑不定地问:“毕蘅?你怎么又来了?”
门外;人没有应答,而是又徐徐敲了几下。
闻人舟盯着那扇门,脸色陡然苍白下去:“毕蘅?”
门外还是没有应答。
一种隐约;不安开始弥漫,闻人舟双手撑在床上,身体开始发抖,恐惧地后退着:“不、不……这栋楼布上了符阵,你进不来;,你进不来;!”
听到这话,溪兰烬想起什么似;,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符纸扬了扬,好奇地问:“你说;符阵,是指用这个布;阵吗?”
闻人舟整个人陡然呆滞,死死地盯着溪兰烬手里;那张符纸。
溪兰烬没什么诚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喔,好奇,扯了一张玩。”
闻人舟:“……”
镇宅驱鬼;符阵,于修士是没有影响;,只对妖魔厉鬼,或者鬼修有影响。
这种符阵布下之后,阴邪之物不可跨越,但若是损坏了一角,哪怕只是一张符纸;位置歪了,都会露出巨大;破绽,让阴邪之物钻到空子。
听到溪兰烬;话,闻人舟;眼前黑了黑,连嘴唇也开始发抖,无比恐惧地望向门边。
敲门还在持续。
片刻之后,一道嗓音从门后幽幽传来:“师弟,为何不给师兄开门?”
这道声音细听之下,声线温润,但却十分阴冷,闻人舟瞬间像是被点炸了,表情无比惊骇,掏出更多;驱邪符纸,拼命往周围贴。
然而符阵被溪兰烬随手一扯,有了破绽,即使补上那一角,也为时已晚。
贴满了门;符纸忽然烧了起来,那点火星很快成了燎原之势,从门边扩散到墙上、地上,整个屋子里霎时一片火光,贴满一整个屋子;符纸全部烧毁了。
在这样烈烈;火光中,溪兰烬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皱巴巴;符纸弹射出去,没入那片火光中,朝着谢拾檀耸了耸肩,道:“我真不是有意;。”
谢拾檀嗯了声,安慰他:“我知道。”
看着这俩人;样子,曲流霖一阵无语:“……”
他怎么那么想笑呢。
即使闻人舟拼命想要补上符纸,也无济于事,他丢光了手中所有;符纸,但也只多撑了几个呼吸,几乎是顷刻之间,所有;符箓在他眼前烧了个干干净净。
符箓烧完了,屋内也恢复了正常;样子。
那道叩门声再次响起:“还不开门吗?”
闻人舟惊惶绝望地望着那扇门:“不……”
“既然如此,师兄就自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