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大徵朝堂主要分为三派,保守派,革新派,以及中立派。
其中保守派就是以宋远道、孙朝元等老臣组成的,说好听些他们是思想保守,行事慎重,说难听点儿就是不思进取,只在乎的永远是眼前的苟且。
至于革新派多是一些年轻臣子,渴望建功立业,想着要做出一番功绩,因为年轻,他们可能有些莽撞,但那如朝阳般的人才是大徵的未来。
中立派的臣子多是真正的聪明人,他们哪一派也不占,只做保皇党,皇上说什么他们便听什么,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聪明的做法。
难道保守派的大臣看不出来出兵匈奴是陛下的意思吗?
当然不是,他们不是看不出来,他们装糊涂,他们以为陛下会同先帝一样受臣子们的摆布,以为他们的一言一行是能影响到建章帝的。
但他们却忘了建章帝不是先帝。
宋远道冷笑一声,看向李肃,“陛下便是对的吗?为臣子要做的便是在君上有错的时候指出来,而不是以为谄媚逢迎,那是奸臣!”
“老师以为自己便是对的?”
李肃当初从宋府离开一是因为他已成人不便一直住在老师府上,二则是因为他和老师的理念不符。
宋远道拍案而起,竖眉看向李肃,“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前些年大徵境内匪患四起,天灾频发,国库里的赈灾银子一车一车的往外运。
好不容易才安定一些,这时候哪里是出兵的时机,修生养息才是正道。”
“修生养息,老师以为匈奴会大徵修生养息的时机吗?
有道是趁他病要他命,这么浅显的道理,师父难道不懂?是不懂?还是不想懂?”李肃这人最可怕的就是能够看透人心。
宋远道被李肃的一番话说的心中恼火不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么做全是为了大徵。”
李肃看着宋远道,没有说话,是与不是,心中自明。
“好!好!好!”宋远道冷笑三声,“既如此,你我已经不再是师徒,你给我滚!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滚!”
宋远道气地挥落桌上摆放的茶具,一阵噼里啪啦,茶水和碎片溅的满地都是。
李肃见状不躲也不挠,茶水浇在他的官服下摆,湿了一片。
对于宋远道的话李肃没有丝毫惊诧,他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李肃后退三步,掀起衣摆跪在地上,“从今往后,万望老师一切保重。”
说完之后李肃行大礼叩首,宋远道高座太师椅上,冷眼看着他的举动。
李肃叩首之后便起身行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书房。
看着李肃那副死不悔改的模样,宋远道心头怒火更甚,“竖子!枉费我一番教导!”
躲在门后的双全听着屋内老爷那充满怒气的声音,忙绕道去向大小姐回禀。
惠心院。
宋颜卿从花园回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绿福本来劝她坐下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双全便会带着消息回来了。
但宋颜卿心中烦躁,半点儿也坐不下,一直站在院子里,看着院门的方向,就等双全回来复命。
因为宋颜卿一直看着,所有双全回来的第一时间她便看见他了。
见大小姐在等,双全忙小跑几步。
“快说说,师兄和阿爹到底说了些什么?”宋颜卿焦急的问。
惠心院,哦,不,整个宋府都知道大小姐喜欢李大人,双全自然也不意外,他心里知道,老爷和李大人发生了那样的事,小姐的心思恐怕难成了。
他不敢隐瞒,只能一五一十地道来。
听完双全的叙述,宋颜卿神情恍惚地踉跄了一步,“不可能,不会这样的。”
如果师兄真的和阿爹断绝师徒关系了,那她怎么办?
宋颜卿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绿福,提起裙摆就往书房跑,师兄肯定不是有意的,她要去劝劝阿爹,她要去劝劝阿爹。
书房里,地上的碎片和茶水早已被打扫干净,宋远道站在窗前,独自生着闷气。
“阿爹,我听说……”
宋颜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宋远道打断了,他转身看着她,说,“都是真的,以后我们宋府跟李肃恩断义绝。”
“阿爹,师兄他肯定不是故意的,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你是看着师兄长大的,你肯定了解师兄的,他……”宋颜卿一脸慌乱地说。……